“你再这样看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给你当耳坠戴着？！”

楼兮瑾闻言，立即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眸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用那种眼神亵渎你，我现在好好教训我那不听话的眼神。话说你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初你也没信我，如果你信我了，我就不至于被你折磨了。”姬无夜不冷不热的道，楼兮瑾一听到他提当初的事情，顿时浑身一寒，虎躯一震，吓得再次咽了几下口水。

“那个……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吗？当初我怎么对待你，你也怎么对待我，你还可以稍微要求多一点……但是……一切以安全为主，你看可以吗？”

楼兮瑾捏着他的肩膀的同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被他一掌劈死。

“可以啊……”姬无夜慢悠悠的回答着，打开扇子，再次给自己扇风，楼兮瑾顿时喜笑颜开，他扭头，看到瞧着自己，双目里满是感激的楼兮瑾，忽然笑意一寒，面容狰狞的道：“但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一万倍！”

吓得楼兮瑾手上一哆嗦，差点一爪子将姬无夜的肩膀给捏碎了，幸好，她定力还比较强。

看来……他是不想放过自己了，在原本的基础上加一万倍……楼兮瑾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万倍的力度捏下巴，她这张脸还存在么，不存在哪里还有命？

姬无夜看她跟个老鼠见到猫一样，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捏着捏着，神游四海，楼兮瑾一个劲的想着，折磨就折磨吧，但是不要她这条命就好了！

捏酸了自己的手臂，姬无夜也没打算让她歇息一下，毕竟她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啊，哪里经得起折腾！

于是悄悄的将爪子拿开，楼兮瑾正要退回去，姬无夜忽然道：“谁说你可以不捏了，给我捶腿。”

楼兮瑾欲哭无泪，磨磨蹭蹭的来到他的腿前，觉得他的衣袍有点碍眼，于是一挥手，将他的袍子掀起来，姬无夜身子一抖，眉毛跳了跳，他几乎是忍着怒气道。

“你娘没教你女子要矜持？！你女子的三从四德以及贞操去哪里了？！”

让一个放浪形骸女人夺了他的初吻，还差点把他给上了，这让一向洁身自好的姬无夜如何咽得下去这口恶气？！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娘死得早，没有人教我，字我都不认识几个呢，鉴于你的教诲，我决定好好学习女戒，绝对好好保住自己的贞操，以及学会三从四德。”

楼兮瑾垂头，古文字体她的确不认识，看着都跟蝌蚪一样，一向都是楚冰绡给她念的。看她可怜兮兮的说着，姬无夜瞧着她许久，然后才道。

“你几岁娘亲就死了？”

楼兮瑾想了想，六年前吧……现在她十八岁，嗯，应该是十二岁！

“十二岁。”楼兮瑾想了一会儿，才说道。看她眸子里丝毫没有难过以及悲痛，姬无夜顿时似乎也没了话要说。

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来说，是懂事了的，只是为什么她娘亲死了，她却连难过都没有？而且看她总是大声嚷嚷，一点女子该有的温柔都没有，姬无夜心中微动了一下。

“我给你捏腿儿……”楼兮瑾埋藏在心中的事情被提出来，心中虽然有几分伤感，但是她不是个感情细腻的人，而且也没想过利用娘亲来博取同情。

将他的衣袍小心的捻起来，再小心的放在他的腿上，她边看姬无夜边嘿嘿的笑，一脸讨好的模样。姬无夜瞧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靠在马车上，闭着眼，不再说话。

楼兮瑾小心的将他的腿从上捶到下，再从下捶到上，顺便还问：“怎么样，舒服吗？！”

看她语气里带着讨好与高兴，姬无夜心中不大爽快，但是依旧点了点头。

在年龄上，姬无夜比楼兮瑾大了两岁，而他却是真的栽到了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优点，只会大呼小叫的婆娘手上……

想了想，还是不太爽快……如果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折磨起来肯定会比较振奋人心，偏偏是个……做了之后立即变成龟孙子的人。

“你娘亲死了你不难过么？”半响之后，姬无夜再次问道，他其实只是好奇，绝对是好奇！

“难过啊，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嘛，活着的人啊，要向前看，才能对得起死去且在乎你的人，而且一个人死了不代表他们一切都结束了，也许有你们说的西天，也许有你们说的前世今生呢。”

“我娘在的时候，吃了很多苦，死的时候也很痛苦，我想，这一世命苦的人，下一世肯定会投胎做个幸福的人，说不定，娘亲就在世界某个角落，幸福的成长呢。”

楼兮瑾表情认真，垂眸给他捶着腿，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的确，脸上没有任何的悲伤，但是却有几分温柔。

姬无夜没再说话，想得倒是挺开的，所有人觉得死了就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所以会难过，会悲伤，会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而产生许多负面情绪，然而，楼兮瑾看事情的确很不一样。

楼兮瑾的此番话语，让姬无夜有点想知道，她是否从未因为这些感情悲伤过，还是……她将一切柔弱都藏在心中，不让人知道？

其实楼兮瑾在说完那番话之后，心情还是挺沉的，只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允许自己的柔弱表现出来。因为她只有她自己，她自己都不坚强，把柔弱展现给别人看，就会被欺负。

从前的楼兮瑾就是如此，而她是现代荣誉满身，而且比男子还坚强的女警，工作不允许她有过多的同情心，不然她就干不了大事。

看她专心致志的给自己捏腿，姬无夜妄图从她脸上找出别的情绪来，但是除了无所谓，就没有其他任何情感了。

“那你爹爹呢？”姬无夜再次问道，楼兮瑾觉得他跟个查户口的一样，但是到底为了保命，她还是无所谓的耸肩道。

“爹爹在帝都，他不喜欢我，所以把我和娘亲赶出来了。哎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捏腿你还满意？”

楼兮瑾实在不想再提这些事情，谁愿意将埋藏在心中的悲伤过往一件一件挑出来？更何况，全是那些欺辱与践踏尊严的事情。

即使，那些回忆不属于她，可是也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楼兮瑾是个负责的人，拿了人家的身体，就要好好帮人家，将那些侮辱，一件一件再还给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再说，人都有感情，何况楼兮瑾除了工作比较铁血无情，但是生活中，她还是个感情丰富的姑娘，从前楼兮瑾的那些记忆深刻在脑海里，她忘却不了，反而久了，这些记忆，仿佛变成了自己的一样。

姬无夜的眼眸看着她，原本冰冷无情的眼瞳微微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楼兮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心中发出疑问，姬无夜没有理会楼兮瑾，而是扭头看向了外面的景色，阳光正好，一路人来人往，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的是什么。

傍晚的时候，他们在一个看起来非常豪华的酒楼歇脚，酒楼门口站满了长得很是绝色的女子，姬无夜刚从马车下来，楼兮瑾就听到那些女人开始骚动的吆喝声。

长得好看的男人……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令女人疯狂的生物，姬无夜的颜值真的很高，而且身材也好，又有钱，并且，还位高权重，虽然是贼匪，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女人心中的地位。

“风轻楼的楼主……真的是太英俊了！”

“好想把我最近新买的肚兜给他……”

“哎……我都不敢高攀他……看他身后的长老之一赫连月，也很潇洒，一看人就温柔，楼主太冷酷了，我都不敢看他……”

“咦，他怎么扶一个女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居然……带着女人来青楼！心好痛……”

楼兮瑾听着那些女人的叽叽喳喳，也很意外，姬无夜居然会向她伸手，扶她下马车。

“别以为楼主扶你下来，就代表他放过你了，跟楼主一个马车的女人，他一向会扶人家一把，这就叫男子风雅！哼！”

赫连月在后面说着，末了，还不屑的冷哼一声，连带他身后的那些属下，都齐齐的冷哼一声，同样的不屑。楼兮瑾的嘴角抽了抽，不过也很好脾气的道。

“是是是，月长老教训得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卑尊屈膝又不少块肉，反正她就是这么没骨气，不服来战！

将手放在姬无夜的手掌心，他让开身子，楼兮瑾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之，他的手也放开了她的手，动作自然，没有丝毫的不适。

一行人来到青楼的内部，老鸨带着诸多青楼里最绝色的姑娘排开站，等同于迎接他们。楼兮瑾还真没想到，原来这姬无夜去青楼，人家都是这样迎接他的。

“月长老，今天姑娘都是新到的雏儿，都很干净，看上了跟妈妈我说。”老鸨上前来，对着赫连月一脸狗腿的笑着说道。

看来他们是常客，楼兮瑾立即在心中判定。怪不得当初跟姬无夜接吻的时候，觉得他吻技还不错，原来都是在青楼练的。

“嗯，你们看上了自己去选。”赫连月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弟兄说道。风轻楼的福利一向好，他们就算找女人，也是找干净的。

姬无夜从始到终都是冷冰冰的，直接上二楼，他长长的袍子下摆拖在地上，衬托得他整个人飘然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