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和立即一匕首割开她的天灵盖，然后迅速放进一条半成熟的蛊虫进去。

半成熟的蛊虫会大量的吸取她身体里的血，而那些毒血被吸得差不多了，穆和就要将它们弄出来，慢一步，她就会被蛊毒反噬！

来到她身边，穆和割开她的手臂，在伤口上再次放了蛊虫，然后来到她的双腿前，将双腿割开，将蛊毒放进去。

本来嘶吼的阿暖开始变成痛苦的尖叫，而她的皮肤却慢慢恢复了白色。姬无夜心中有些激动，这看样子要成功了！阿暖！她要活了！

然而还没开心一会儿，阿暖本来还算饱满的脸颊，忽然迅速的凹陷进去，穆和心中一惊，立即道：“快弄出蛊毒！！她长期沉睡，身上的血液本来就不多，过度吸食她会死！”

三个人手忙脚乱的将蛊虫弄出来，然而本来皮肤慢慢变白的阿暖，皮肤再次迅速变色。阿暖痛苦的在病床上不断挣扎着。

“渴……渴……给我血……”阿暖声音嘶哑的说着，不断的挣扎着身子，而她的眼眶越来越凹陷，她整个人的颜色越来越恐怖。

姬无夜咬着牙，看着穆和急急的道：“她……”

“没救。让她走吧。”穆和打断了姬无夜，有时候执着并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许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只是让人心存希冀的。

姬无夜闻言，眸子在一瞬间黯了下去。这是他人生第一个失败的事情，救不了重要的人，努力了那么多年，终究只是这样的结果么？

“阿暖……我终究还是救不了你。”姬无夜失望的说着，然后伸手，将手臂放在了她的嘴巴上，阿暖想都不想，立即一口咬上他的手臂，穆和还来不及阻止，阿暖已经咬破了他的手腕，允吸着他的血。

但是很快，阿暖放开了。眼睛睁得很大，她慢慢的躺下去，然后整个人迅速枯槁，最后，全身只剩下一层皮。过程非常快，也异常的恐怖。齐寒几乎被吓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身体里都是腐血，新鲜的血注入进去，结果就是这样的。”鲜血与腐血是不能融合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其实就是一具不存在于世间的腐尸而已。

“你们出去吧。”姬无夜看着冰床上的阿暖，好一会儿，才调整成平时那样，冷冰冰的说道。齐寒与穆和赶紧出去，也不敢惹他。

阿暖终究变成了姬无夜最害怕的样子，可是他无能为力，还是他终结了她……

“阿暖你告诉我，我努力了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声音加大，他语气里带着颤抖，靠在冰床上，他全身都在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一步错了？！明明书上记载着催眠的人，也是可以用这个方法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催眠太久了？

姬无夜几乎不敢相信，不敢看冰床上的阿暖，他内心满是暴躁！为什么会这样？！

穆和跟齐寒出去后，两个人看着碧蓝的天空，都没说话。许久之后，穆和才开口道：“我想问一些问题。”

“我不知道，别问我。”齐寒冷冰冰的道，他只知道一点，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是么……那就算了。”穆和略微呆滞了一下，然后才回复道。齐寒不知道大哥要颓废多久，但是还是很担忧他。

“为了救她，大哥花费了几乎六七年的时间。一直都在寻找方法，希望能找到一个万全之策。”见穆和不说话，齐寒又开口道。

穆和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现在功亏一篑，是不是对他的打击会非常的大？

“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穆和想到自己与楼兮瑾的事情，便对着身边的齐寒道。齐寒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冷冰冰的道。

“不能强求只是自己不想去争取而已。”淡淡的说完，他立即离开。穆和站在原地，细细的咀嚼着他那句话……

有时候……不能强求只是自己不想去争取……真的是如此么？那么对于姬无夜而言，于阿暖，楼兮瑾……他的选择是什么呢？

站了许久，姬无夜终于从地下室出来了。吩咐身边的人，将这里永久封闭后，他便离开了。满身的疲惫，他走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穆和在想，姬无夜，你对于阿暖是什么感情，对于楼兮瑾又是什么感情？

还没消沉一天的姬无夜就被母亲无情的赶到帝都了。姬无夜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消沉下去，然而过去了许多天后，他忽然想通了，也许……一直以来是自己强求了。阿暖那么痛苦，每天在睡梦中，是不是一直头痛呢？他欠她的，只是一个恩情，而阿暖……对他却不是那么简单。

也许，她就这么离开，更好，毕竟，当年她活着的时候，也跟生不如死一样。就像楼兮瑾说的，死去的人不一定就是消失了，也许是命运多舛，活着太难受太痛苦，所以上天带着他们去西天极乐世界，享受没有痛苦的生活呢……

楼兮瑾本想着自己回浊晏城打包行李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存在着私心。她想来京城上任前再见一见姬无夜，跟他道个别。可是李林中告诉她，浊晏城到京城一来一回肯定赶不上除夕夜的皇宫宴会。于是楼兮瑾只能等过了年再回去。

在皇城里，楼兮瑾四处游走着，真无趣，自己的手下都不知道跑哪里喝酒了，徒留她一个人。

在人群中到处走着，看到很多大臣没事还放天灯，她也挤过去，看了一会儿，看到旁边有备好的天灯，立即过去，她刚伸手准备拿粉红色天灯，忽然一只漂亮的男子手伸过来，将那粉红色的天灯拿起来。

楼兮瑾微微一愣，看向身边，就瞧见皇帝大人看着她，嘴角勾着轻笑，帅气极了！今天他穿着便服，大臣遇到，也可以不行礼，但是楼兮瑾不知道啊，立即惶恐的道：“臣参见皇上！”

宇文冰将手中的天灯晃了晃，然后道：“今天我穿着便服，你完全不用多礼，要一起放么？我不太会。”

楼兮瑾想着，玩了那么多年，还不会，骗谁呢？！不过她表面还是一脸爽快的答应了。

“我也没玩过，不过可以试试。”皇帝嘛，大腿那么粗，得抱紧一点，不然以后怎么好混呢？

宇文冰点头拿起火折子，带着天灯，找到一处空地，他率先蹲了下来，楼兮瑾也蹲了下来，两人将天灯拆开，然后宇文冰让楼兮瑾拿稳，他吹亮火折子，将天灯点亮。

楼兮瑾扶着天灯好一会儿，然后看着天灯慢慢的变得饱满，似乎可以飘上去了，才慢慢的松手。

不一会儿，天灯就慢慢的升了起来。楼兮瑾紧紧盯着天灯，看着它慢慢的飞高，再扬着下巴，嘴角勾着笑意看着。

宇文冰看了一眼天灯，然后视线落在了楼兮瑾的脸颊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楼兮瑾收回视线的时候，他适时的看向了天空。

“那个，皇上，我先去别的地方玩了，就不陪你了。”楼兮瑾说话本来就挺随便的，虽然这话在她看来没什么，但是对于思想古板的宇文冰，却不一样。

陪着……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暧昧得美好。

“嗯。”淡淡的回答着，他重新看向了天灯。楼兮瑾在他仰头的一瞬间，又一次觉得他好像姬无夜啊。

摸着头发，她纠结的在心中想着，难道自己太想那个贼匪了？不对啊！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疯了！赶紧摇摇头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走到一边，楼兮瑾看了看四周，哎，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啊，吃的现在还没上，有吃的倒是可以考虑多呆一会儿，现在也就一些酒水和小吃甜点，她为了把肚子留给大餐，忍得可辛苦。

到处都是哈哈笑声，楼兮瑾觉得脑袋都要爆了，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她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看满天的天灯，忽然听到旁边的小道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三哥，你躲在这里怎么不出去啊，生怕自己被人瞧见了丑的脸吗？没关系啦，我们不会笑话你的。”一个纨绔且轻佻的声音，语气里满是讥讽，难道是弟弟欺负哥哥的戏码？

楼兮瑾起身，偷偷摸摸的摸过去，然后蹲在一丛矮树下，看着黑暗中的两个人，也不做声。

“四弟，我不喜欢热闹而已。”那是个沙哑的声音，但是一听这语气，就觉得是包子啊，脾气也太好了吧？

“我看你是你自己心虚吧，丑就丑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三哥……你这面具，给我看看吧！”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那男子的面具，那男子躲着，他却非要去抢。

最后差点害得自己摔倒，还骂这个被他嘲笑的人。楼兮瑾看着，觉得这可真是纠结，来这里都是权贵，如果她现在出去，不是自找麻烦？！

诶……好像可以用麻醉针。想到这里，楼兮瑾从腿上摸出一支麻醉针，然后毫不手软的直接射向那男子。

男子被不知名的东西扎了一下，痛得一弹，刚抽下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但是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一下子栽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