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没料到她还没睡着，满脸的怒气与杀气一瞬间收敛，他转身，看向了房门。楼兮瑾的人就在外面，他最讨厌楼兮瑾！包括她的手下，这个该死的女人，看着就烦！

“师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见齐寒没有回答，她继续问。旁边的侍卫看着她，愣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齐寒发火的时候，他们哪里敢去招惹？

“我没事，你回去睡吧。”许久之后，齐寒才淡淡的回答着，他怕自己忍不住对她发脾气。

“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白小云继续在外面问道，房间忽然发出那么一声巨响，她真的很担心。

齐寒有些不耐烦，转身走向门边，他一把将门打开，就看到了穿着单薄的白小云看着他，微弱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蛋小小的，但是上面满是担心。

“你会一直这样跟着师父么？”齐寒忽然开口问道，白小云内心的直觉告诉自己，齐寒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奸细了，不然他今天不会阴晴不定的。

“我会的，师父。”点点头，她看着齐寒的眼睛，齐寒点点头，随即便摆摆手道：“师父累了，你回去睡吧，穿这么少，会染风寒。”

说完，他将门关上了。她……一点错愕都没有，是已经打算先骗过自己再说吧？

白小云一步一回头回去，齐寒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没有杀自己……而是选择了自己躲在房里发怒。

第二天一大早，白小云吃完早膳，便被送进了房里。齐寒坐在前厅里，手下一一汇报着昨晚查到的消息。

“月梨死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查不到身份背景。月梨写的信我们已经劫回来了，昨晚连夜送回来了。至于小姐的身份，原名白小云，楼兮瑾的手下，爹娘已经都死了，她家就她一个人。”

齐寒点点头，手下立即将信递到了他的手上，他淡漠的拆开信封，然后看信的内容，眸色一瞬间变得阴冷，他险些将信给撕了。

终究，他还是忍住了。

“去把小姐叫来。”淡淡的说着，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回想着信件的内容，他的内心就满是愤怒。

苏州齐府，书房密室里藏着大量的罪证，队长请尽快赶到，查获罪证，定能将风轻楼一举歼灭！小云笔。

她就那么想要他们风轻楼走向毁灭么？

不一会儿，白小云被带来。满屋子都是齐寒的手下，她看着齐寒，内心里满是惶恐。坐在自己的面前的，高高在上的他，真是太陌生了，就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么冷。

“白小云，风轻楼卧底……这封信写得可真好！”齐寒见她不说话，站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冷笑着说道。

他每说一句，白小云的心脏就缩进一分，他每靠近一步，白小云内心的恐慌就越深。

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她仰头看向齐寒，自己发出去那么久的信，他都弄回来了？或者，他一直都知晓自己是风轻楼的卧底，等待着自己露出马脚？

齐寒来到她的跟前，将手中的信一下子丢在了她的脸上，白小云被吓得身子猛地一抖，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信件。

然而，看到信的内容，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不是我写的！”立即抬头看向齐寒，她大声的道。齐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周身的气息骇人，让白小云下一刻，就不敢多言了。

“不是你写得，难道是我写的？这字迹，你敢说不是你的？！”齐寒蹲下身来，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眼神冷厉且杀气腾腾，他死死的盯着白小云。

“不是我，师父！这真的不是我写的！”白小云对于自己做的事情，她会承认，可这封信，的确不是她写的！

“无论是不是你写的，都没有意义了。我就问你，密室里的账本，你看过吧？”齐寒盯着她，眸色如同一把利剑，刺得她的心好痛。

“是，我看过。”白小云谨记楼兮瑾的话，如果她被发现了，知道了什么，就说什么，就算不是面对姬无夜，她也会承认，因为她不想骗齐寒，而且，也骗不了。

“密室里的盒子，你撬开过，也知晓了里面的内容是不是？”齐寒接着问，眸子的寒冷升级，他隐忍着的杀气，让白小云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说，她想着，若是说了，齐寒会杀了自己么？那是至关姬无夜的秘密，他肯定会杀她的！

“说啊！想撒谎么？！”齐寒看她不说话，忽然大声的怒道，白小云吓得身子一抖，立即看向他，她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我没有，我说了你会杀我么？”白小云强装镇定，但是声音里的颤抖却是那么的明显。

“你说呢？”齐寒凑近她几分，语气冰冷的道。

“我不知道，我看了，风轻楼的秘密我全部都知晓了。”白小云想着，就算她不承认，齐寒也查得到，不如坦白。只是，自己坦白了，他若是真的想杀自己，那么她也认命。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说，齐寒把自己杀了，倒是也省事，不说，她觉得对不起队长，说了，对不起齐寒，她也很痛苦。

齐寒看她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便问：“选择你们队长，还是我？选择我，我不杀你，你还是我徒弟，我还是你师父，这些秘密，你埋在心中。”

白小云闻言，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她呆愣的看着齐寒。

“选择谁？”看她呆滞着不说话，齐寒问。白小云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我选择你，你会相信我么？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么？”

齐寒放开她的下巴，看到她下巴都被自己捏红了，才开口道：“会，隔阂可以慢慢的消除，豆……小云，你不会骗我对不对？”齐寒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满是期待。

“师父……”白小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她为了活命，也是可以撒谎的。即使自己不跟队长说风轻楼里有什么，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跟一个贼匪一辈子的，队长会恨她，她内心都觉得很耻辱。

“回答我！”齐寒看着她的眼眸道，齐寒的声音加大。白小云迫于无奈，点了点头。齐寒伸手，一把将她捞入了怀中。

“豆……小云，我会对你好，你不要回去了，不要回千机府了，呆在风轻楼，把自己当风轻楼的一份子。”齐寒继续道，白小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拥住了他。

“小云，你当初……大概半个月前，你给你的队长传过一封信，信的内容是什么？”齐寒本想就这样放她走，可是猛然想起，她还给楼兮瑾写过一封信，他不知道信的内容，所以必须要问清楚。

“那个时候我写给我们队长的，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是说我近期安好。”白小云没说那句她即将发现了大秘密的事情，那信件那么久，肯定已经到了队长手里了，所以她不担心。

齐寒点点头，没有说话。那个时候，白小云才刚刚在这里日子好过一点，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秘密。若是发现了，楼兮瑾有行动，大哥一定会知晓的。

两人沉默的时候，白小云陷入了沉思中。她不可能把自己当成风轻楼一份子的，她也不会背叛队长的！她知晓的，她可以不说，可是，她不能留在这里。

就像当年那样，她会选择再次消失。

随后的日子，白小云的生活还是如常，齐寒没有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她依旧那么自由，只是……不能出府了。

短时间内，她是不可能逃跑的。而且，现在跑，肯定是自寻死路。

齐寒对她比之前更好了，可是好到她心里有压力。可怕的是，她不能拒绝齐寒的好，而且还要回应他的好。

白小云已经非常后悔答应楼兮瑾了，如果知道自己会沦陷，会变成今天这样，她死都不会来。她不想伤害齐寒，也不想让队长失望。

……

四月天快过去，五月天即将来临，这日子一天比一天热，楼兮瑾等人的衣服也薄了起来。关于帝都发生盗窃案也已经结了，是楼兮瑾手下的人抓到的。

因为楼风柔作大死，被御史台参了一本，削职为千机卫，跟梁道真他们一样。而冰绡很幸运，因为救了御史大夫的儿子沈赫，御史大夫很感激她，便非要收她为义女。

这个其实挺奇怪的，但是楼兮瑾等人表示，有这么一个大靠山，不靠白不靠，于是冰绡就成了御史大夫沈清的义女。沈琳也经常来找冰绡玩，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只是冰绡最近都有些担心自己，跟赫连月发生羞羞的事情后，她真的很怕，很怕自己会怀孕，但是赫连月总说没事。

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忧愁不已。而且，穆松跟蔡阳总打趣说她变得更美，皮肤也水灵了好多，她就越发的担心。

可担心也无济于事，总归是已经做了，后悔也来不及。起身吹灭蜡烛，她躺在床榻上，想着赫连月，还是挺开心的，只要他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