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学不会啊，一学字就想睡觉，臣又不是没试过。”楼兮瑾实在不想学，现在学就跟半路学英语那样，更何况，要是专门学还好，偏生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好么？

“那是你恒心不够，郑公公，去安排一下，明日开始，楼爱卿每天要习字两个时辰。”宇文冰无视楼兮瑾脸上的痛苦，郑公公看了一眼可怜的楼兮瑾，便下去了。

“好了，没事你先回去吧，这字写得太难看了，简直糟蹋了。”可不是哪个人都能写皇上名讳的，这楼兮瑾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写成这个鬼样子。

若不是看楼兮瑾性格好，而且自己也跟她聊得来，宇文冰才懒得帮她安排学习的事情。

楼兮瑾痛苦的从御书房里出来，不就是多看了一眼折子么，居然又惹上习字这个东西了。现在可好了，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想逃都逃不过了。

不过想到得到姬无夜的秘密，她的内心又是一阵激动，立即忘记了刚才的痛苦事情，楼兮瑾开心的从台阶往下蹦，结果一脚踩到自己的裙子上，然后身子一歪，她“啊”的一声惨叫，从长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摔得头晕眼花，楼兮瑾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守在御书房外的宫女想上去扶，可又不敢，相互看着，她们一脸的纠结，可同时又心疼这位楼大人。

在屋子里宇文冰听到她的惨叫声，立即出来看，然而才出来，就看到她躺在地上的场景。

宇文冰看她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居高临下，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他忍俊不禁的道：“楼爱卿这是怎么了？”

楼兮瑾摸着臀和手臂，脸色青红交加，微微躬下身子，她低声道：“臣不小心踩到裙子滚下来了，没事。”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走个路都能从台阶上滚下来，真是见鬼了。宇文冰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看着她，他对着身边的郑公公道：“派两个护卫送她回千机府，朕担心她一会儿滚到花池里就不好了。”

郑公公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楼兮瑾立即跪在地上，大声的道：“谢皇上！”

其实她心中已经很嫌弃的骂了皇上，哼，就知道她看笑话，摔跤不是很正常么，谁让这裙子那么长的！回去就把它们都剪了！

……

包永这段时间看冰绡都鬼鬼祟祟的，于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去她房里查看了一下，才发现她的房里有一篮子木炭，还有一个小炉子和小药罐。

在她房间里找了很久，包永才找到了几包药，拆开药包，他每一味药都抓了一些，然后去找人帮自己认。冰绡从前吃药也没有这么隐蔽的，而且，她好端端吃什么药？

其实他内心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可为了确定，他还是决定找人帮自己认一下。

楼兮瑾自从知道姬无夜的身份后，整个人都很恍惚。但是有一件事情其实更重要，只是穆松现在去了苏州，没办法知会，可今晚，她还是想知道几个手下的想法。

之前一直在纠结，想着要不要跟几个属下说这事情，拖着拖着结果穆松就去了苏州。

晚上让下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楼兮瑾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等待着他们回来。坐了挺久，楼兮瑾始终心事重重的，直到门外传来蔡阳的声音，楼兮瑾才收回神游太虚的思绪。

蔡阳一进屋子，看到满桌子的好菜，就凑上前，惊喜的道：“哇！队长，今天什么节日啊？！”

梁道真坐下来，看着满桌子的好菜，也是很不解，这队长又有什么好事儿宣布么？冰绡满脸开心，闭上眼闻了闻菜香味，她开口道：“好香啊！”

楼兮瑾对着他们三个笑了笑：“没什么日子，就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也算是好事吧，不过，包永呢？”

平时他们都是一起回来的，怎么今天没看到包永呢？她可是特地先回来叫人准备的，包永可别缺席啊。

“他说有事情，叫我们先回来，说很快的，叫我们等一会儿就好。”梁道真瞧着楼兮瑾似乎挺着急的，便立即说道。

楼兮瑾点点头，心中略有几分纠结，她撑着下巴，看着满桌子的菜，陷入了沉思中。

“队长，看你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冰绡瞧着她总是时不时的就发呆，有些担忧了起来。

楼兮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她笑着道：“没事。”

冰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赫连月跟姬无夜去了苏州齐寒那，队长就一直很忧心的样子，现在更严重了。小云可千万别出事啊，出事了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赫连月。

几个人等了很久，包永才从外面回来。一回到屋里，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冰绡，便被楼兮瑾招呼着坐了下来。

楼兮瑾叫下人给他们倒酒，便开口道：“皇上说给你们都升为千机银卫长。”

她才开口，几个抢着吃好菜的人都手上的筷子一顿，随即便是蔡阳尖声叫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楼兮瑾，大声的道：“队长，是不是真的啊？！银卫长诶！！”

冰绡也很开心，简直要冲上去抱住楼兮瑾，但是她最终忍住了。梁道真被忽然蹦起来的蔡阳抱住，他高兴却又觉得无奈。包永也很开心，但是没有他们那么激动。

“但是……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楼兮瑾虽然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过分甚至很自私，可她没有办法。不管怎么样，升官重要，小舞的贞洁，也很重要。

几个高兴的人停了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楼兮瑾看着他们，起身，然后来到他们的面前，对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梁道真想说什么，但是包永却拉住了他。楼兮瑾站直身子，看着他们，然后很是抱歉的道。

“可是，皇上这个圣旨要宣布的时候，我让皇上延迟了。小舞，也就是冰绡的好朋友，在青楼，我想用这个圣旨换取她的自由之身。”

蔡阳一腔兴奋一下子冷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梁道真，梁道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笑着道：“升官还有很多机会，队长，我支持你。”

冰绡自然是一百个支持，立即跟着梁道真点点头，她心中满是兴奋的道：“队长，我也支持你！”

楼兮瑾看向了蔡阳，她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蔡阳，她笑容温柔的道：“蔡阳，你不必心中有压力，只要你不同意，我就让皇上按照原圣旨宣布。”

蔡阳没有说话，他是真的期待当官，可……队长对他们这么好，队长的朋友有难，他怎么可能不帮嘛？这小舞的事情，当初在浊晏城他也是知晓的。

楼兮瑾看向了包永，包永家里很穷，她知晓，他想升官拿银子回去，她很明白，可是不救虞舞，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包永也没有说话，他打心底是希望升官的，可队长第一次这样，他坚持自己想要的，真的是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就看穆松回来怎么说吧，我没所谓。”沉默了一会儿，包永说道，其实心中觉得挺可惜的，至少，包永是觉得非常可惜的。千机银卫长，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欺负楼风柔了。

“其实，若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作此决定。”楼兮瑾将戚青幽逼迫小舞卖身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几个人只是点了点头，除了梁道真跟冰绡还跟从前一样，叽叽喳喳几句，包永跟蔡阳根本不讲话。

就算一桌子好菜，他们也食不知味。楼兮瑾很是难过，他们跟着自己就是想升官，然而现在她却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放弃了，他们肯定是不舒服的。

蔡阳吃完就回房了，梁道真跟冰绡陪在楼兮瑾的身边，包永沉默了很久，然后看向了冰绡，他沉吟了一会儿，对着冰绡道。

“冰绡你出来一会儿，我有事情找你。”

冰绡看了一眼楼兮瑾，楼兮瑾也有些奇怪，但是他起身就走了，没有任何的迟疑。冰绡一脸迷茫的跟了出去，梁道真看着他们两个，然后转身看向了楼兮瑾。

楼兮瑾也满心的不解，今晚蔡阳跟包永对她有了不满，她已经知道了，所以，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

冰绡跟着包永来到外面，包永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然后停了下来，叹息了一声，他转身，看向了冰绡。冰绡有些紧张，因为小舞跟她其实是最亲的，她担心包永责怪自己。

“你是不是把自己给了赫连月？”心中担忧不已的冰绡听到他这么一句，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你……我……我没有！”冰绡不敢承认，她不知道被队长知道了会怎么骂自己，队长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给队长施压了。

“你别骗我了，你吃避孕药，我已经查到了，而且，我见识比他们多，你最近容光焕发，从女孩子变成女人，那由内散发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包永继续道，冰绡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了起来，立即上前，她抓住包永的衣袖，然后语气有些颤抖的道：“不要告诉队长，求你了，包大哥。”

看她眸子里带着水光，包永叹息了一声，然后低声道：“你怎么就那么傻？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难道你真的想将来跟队长站在对立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