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都市的喧嚣中,一名瘦削的女子从不远处徐徐走来,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希望,仔细打量着他。看清他的模样后,她疾步奔来,却又在近前迟疑了一下,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地问道:“尘儿,是你吗?”
牧尘认出,这位便是他的母亲,平日里在市区的一家知名餐厅“花河鱼舫”做着招牌蒸鱼,被大家称为许鱼姐。
“这下怎么办?这个妈我是该认还是不认呢?”他内心权衡着利弊。
就在这时,身后监狱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拖着郭四爷的遗体走出牢房,目光朝他们这边扫来。
牧尘心头一紧,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许鱼姐重重磕了个头,悲痛欲绝地哭喊道:“儿子不孝,一时冲动做了傻事。害得您陷入困境,我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话音刚落,他便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响声回荡。
那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母子重逢、悔过自新、重新开始生活的戏码似乎在他们看来是必须要上演的,而这个母亲也是必须要承认的。他们看了几眼后,便默默地拖着遗体离开了现场。
许鱼姐见状松了一口气,心想之前关于儿子被恶灵附身的说法显然是无稽之谈。
她急忙握住儿子的手,泪眼朦胧地说:“妈妈不怪你,尘儿,我知道你心里苦。都怪我给了你太大压力。没关系的,就算不做大老板,做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你平安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牧尘抹去眼泪,坚定地承诺:“妈,经历了这一遭,我已经想明白了。以后我会努力工作,尽快把家里的债务还清。然后踏踏实实过日子,结婚生子,把孩子培养成才……”
这场戏演得情真意切,许鱼姐听后欣慰地点点头:“对啊,只要人在,就有希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
母子俩手挽着手走进市区,朝着“花河鱼舫”的方向走去。此刻虽已深夜,但青树市却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灯火璀璨,如同庆祝新年一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宋老板的小妾生了一个拥有六品灵骨的孩子,因此在大街上设宴庆祝。
许鱼姐满目羡慕:“六品灵骨,将来至少是个高级官员。宋老板真是好福气。”
两人穿行在人群中,周围大多是前来祝贺或是看热闹的人们,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路过宋府门前时,忽然有人高呼:“牧尘?你还活着?”
牧尘转头望去,只见宋府门口站着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胖子,穿着一身名牌西装,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此人正是宋老板。
他心中愕然,这是什么情况?记忆中自己和这位并无交集呀。
只见宋老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肥胖的身躯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质问:“你们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周围的宾客中也有人认出了他,皆是一脸惊讶,窃窃私语。
“听说他破产跳楼了,怎么还活着?”
“以前他是个成功人士,趾高气昂,现在嘛,哼,就是个loser。”
“我还以为他被什么霉运缠身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这种人,恐怕霉运都懒得搭理吧。”
这些嘲讽的话语让牧尘头痛不已,没想到自己以前的口碑这么差,颇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许鱼姐看到宋老板紧紧抓住儿子不放,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问:“我们许家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宋老板答道:“十年前牧尘投资失败,第一笔周转资金可是我借给他的。”
许鱼姐疑惑道:“可那二十万块钱,我们已经分期还给你了。”
宋老板冷笑连连:“本金是还了,利息可一分没给呢。”
“利息?”许鱼姐愕然,“当年你并没有提利息的事。”
“当年不收利息,那是看在牧尘当时还是个人物的份上,我才免息。现在他投资失败了,就没有那个面子,利息自然要算上。”宋老板掰着指头算了算,说,“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们少算点。十年利息,八万块,差不多了。”
“我去,这简直是仗势欺人啊!”牧尘听得一脸懵逼,还有看面子收利息的,简直把他当软柿子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