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视上显示出她曾经最稚嫩最青涩的模样,祁怀锦的心有一丝丝的抽痛。
祁怀锦眼角有泪划过,电视播出之后,她从来不看,当年拍摄的每一个场景她都记忆犹深,她怕看到,将她重新带回那段过去里。
“锦锦。”
有清脆的女声喊她,祁怀锦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泪,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两个人的视线相撞。
她告诉自己不能看,可是视线却仿佛定格,移都移不开。
都说他们两个八年没有同框,其实不是。四年前他们见过一面,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他摔门而去,她烂醉如泥。
思绪回到那时,祁怀锦的头脑瞬间清醒,脸上轻微的触动尽数收回。她淡淡的移开目光,看向喊她的冯轻瑕,“阿姨这是去赤道了?”
冯轻瑕家境极好,家族生意遍布海外,冯轻瑕父母常年奔波在各国。冯轻瑕从小随着父母游走在世界每个角落,见到的,都是各个国家响当当的大人物。丰富的阅历和见识让冯轻瑕心性开朗又豁达,但天有不测风云,俞夫人在国外时意外落水,为救妻子,不擅水的俞先生拿命救回了俞夫人,但俞夫人得知丈夫为救自己而死,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
冯轻瑕那年十六岁,还未成年,在了解之前,俞夫人就将冯轻瑕托付给贺檀臻的爷爷奶奶,也就是贺铭深的父母。
冯轻瑕在贺家生活了两年,后来冯轻瑕一成年,贺铭深就迫不及待的和她举办了婚礼,一年后贺檀臻出生,从那时起,冯轻瑕每一年都用两个月的时间,去国内外各个贫困地区,尽自己的力所能及做一些善事,从她十九岁到今年五十岁,三十一年时间,从未间断。
一个从小被父母宠、结婚后被老公和儿子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可以为了骨瘦如柴的儿童和重疾病的灾区患者做任何事,这份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祁怀锦佩服。
冯轻瑕听到祁怀锦如此说,着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黑了很多。”
祁怀锦有听到阴影处传来轻笑声,她嘴角微动,只将视线落在一脸期待和忐忑的冯轻瑕身上,“没有,比两个月前黑了一点点,是这里灯光太暗了。”
冯轻瑕察觉贺檀臻的视线似有若无的落在她们这边,于是跟祁怀锦和娄岚以及金宝打了声招呼就慢腾腾的挪到了贺檀臻身边。
祁怀锦笑笑,复将视线落在直播上。
贺檀臻坐在工作人员准备的沙发上,眼角余光落在右前方的笔直背影上。
这身衣服,他再熟悉不过,唯一不同的,只是曾经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换成了裸色高跟。那年杨导将这身装扮的她带到公司,惊艳了所有人。
“杨导,我罢演。”他记得自己这样说的。
杨导跳起脚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爸演,我要是能请来你爸我还用你?”
那时候的贺檀臻还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看看你给我找的女主角。”
“怎么了?”杨导哼唧,“这么好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就因为太好了,”贺檀臻皱眉嘀咕,“人家要是有男朋友怎么办?”朝夕相处八个月,他一定会爱上她。事实上早在之前一次见面,他已经一见钟情了。
意识渐渐回笼,贺檀臻看着祁怀锦精致绝美的侧脸,没法忽视刚进门对视的一瞬间她眼角的泪。
如今再看到那些片段还是会哭吗?
拍摄捉奸那场戏时,祁怀锦挺着很大的假肚子,哭了一次又一次。后来回到宾馆,祁怀锦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问,“贺檀臻,那你以后会爱上别的女人吗?”
“不会。”他没有一丝迟疑。
祁怀锦抿了抿嘴,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如果你爱上别的女人,我就不跟你说话了,永远不说一句话。”
直播视频里VCR已经播放完毕,
舞台上的杨导激动的鞠了一躬,年届七十,但声音依旧洪亮,“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让我恍惚以为昨日重现。”说到这,杨导忍不住鼻子一酸,“当年拍《秦欢传》,我经常让祁怀锦将《昨日重现》唱给我听。她去Y国留学过一年啊,正宗的敦城腔,唱出来的英文歌好听极了。”杨导笑了笑,“贺檀臻那时候总嫌我占用他对戏的时间。”
全场哄笑。
按照节目组之前核对的流程,礼仪小姐来引贺檀臻上台。
杨导看到一身白色西装风度翩翩的贺檀臻从他的右后方走上台来,激动的快走几步握住贺檀臻的手,贺檀臻和祁怀锦,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演员啊。
“杨导生日快乐。”贺檀臻俯身抱了抱这个精瘦的小老头,他的一切,都是杨导给的。
“哎,好好好,”杨导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没有着急回到话筒前,继续张望着,“我的男主角到了,我的女主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