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是万事通,但并不愚钝,清楚这件事的主动权握在他手中。
直播的核心在于他本人,
直播间为何吸引众多观众,甚至不惜慷慨打赏?
归根结底,是因为捉鬼这项活动既新颖又刺激,人们总是愿意为未知的事物付费。
没有他,这个核心就不复存在,他才是谈判桌上的主导者!
待七月讲完,陆远洲轻轻吐出一句话:"不公平吗?我不这么认为。"
七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再次强调自己的价值及合作的好处。
经过十分钟的激烈讨价还价,双方最终敲定八二分成,陆远洲拿八成,七月得二成。
除直播外,一切事务由七月全权负责,陆远洲无需操心。
对于这个结果,陆远洲还算满意。
九一分本就是一种策略,生意嘛,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博弈?
七月也笑着打车离去,即便只是二成,按照之前的计算,一年也能轻松过百万!
年入百万,这可是国内顶尖的收入水平!
……
地下隧道本就偏僻。
送走七月后,陆远洲等了近半小时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坐进后座,陆远洲瞥了一眼镜中的司机。
司机戴着口罩,眼角的鱼尾纹透露出他的年龄,至少四十上下。
"去哪儿?"司机通过后视镜与陆远洲对视。
"平安花园。"陆远洲报上小区名,随即闭目养神。
尽管因吸纳阴气体质优于常人,但今日的活动量也不小,人形黑影虽实力平平,但数量众多,驱散它们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他需要休息。
"嗡……"
随着出租车启动,微风拂过陆远洲的脸庞。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引擎的轰鸣。
几分钟后,司机突然开口:"小伙子,你知道夜班出租车的规矩吗?"
陆远洲睁开眼,望向司机:"什么规矩?"
窗外一片漆黑,按理说几分钟已足够驶出偏僻地带,但两侧仍是荒草丛生,连路灯都未见,显然司机并未按常规路线行驶。
"过了午夜十二点,无论去哪里都要加钱。"
"加多少?"
"两千。"
"人民币还是冥币?"
"真……"
话音未落,司机猛地转向陆远洲。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红砖!
"砰!"
陆远洲一砖拍在司机脸上,同时揪住司机衣领将他拽起!
"做了鬼还不学好,竟在这里敲诈勒索!"
"砰!"
"两千!打个车你要两千!怎么不去抢劫算了!"
"砰!"
"你一个鬼,要真钱有何用!"
"砰!"
……
陆远洲每说一句便挥下一砖!
上车伊始,他就察觉不对,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阴气,开车的司机原来是个鬼!
刚才不动手,只是单纯因为疲惫,打算稍作休息后再行动。
没想到对方竟敢开口勒索。
这如何能忍?
历来都是他勒索他人,无人能勒索于他,鬼也不例外!
随着司机双手脱离方向盘,出租车缓缓停下。
连续几砖之下,司机的身影渐渐模糊。
意识到再挨几下就会消失,司机连忙挣扎着求饶!
"等等!等等!"
"啊!对不起!我错了!"
"求你别打了,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妻子重病在医院,如果我死了,她就真的没救了!"
"真的求你了!"
"啥?"见司机满脸哀求,不像说谎,陆远洲皱眉停手。
"你一个死人,你妻子的病情跟你何干?"
他对这话确实感到好奇,死人管活人的事,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见陆远洲停手,司机立刻松了口气,连忙解释起来。
"我妻子有心脏病,必须筹集二十万才能手术。我叫张强,上个月开夜车不慎冲进河里溺亡,不知怎的醒来就成了鬼。"
"我家境一般,孩子还在上学,若不想法子挣钱,家里根本凑不够手术费。"
……
听着司机的话,陆远洲挑了挑眉。
之前确实在新闻上看到有司机溺水身亡,原因系疲劳驾驶,死者名为张强,这一点倒是相符。
不过,常言道鬼话连篇,他不会仅凭此就信以为真。
见陆远洲一脸怀疑,张强连忙说:"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医院!"
陆远洲看了张强一眼,放下砖块坐回原位:"走。"
……
半小时后。
陆远洲随鬼魂状态的张强来到临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人鬼二人来到住院部,张强熟门熟路地带陆远洲来到九楼9018号病房前。
陆远洲推门而入。
房间内有三张病床,张强直奔最里侧靠窗的床位。
跟在张强身后,陆远洲看到洁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看似四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脸色苍白,闭着眼沉睡。
陆远洲拉上窗帘,张强立即实体化,从怀中掏出一个装满钱的信封,放入旁边的抽屉,然后温柔地望着病床上的女人。
一旁的陆远洲则看向病床边的桌子。
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中,病床上的女人左右各搂着一人。
左边是个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右边正是此刻站在病床旁,略显发福的中年司机。
照片上的三人笑容灿烂,那份幸福感仿佛能溢出画面……
“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没有!我对着这座城市发誓,绝对没有!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搬运工,从不伤害他人!”
在陆远洲的家中,他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落在前方,张强正举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
“好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乖乖去警局自首,我会安排人把你的事情曝光,自然会有人来帮助你的妻子。”
“二,我这里正好缺一名私人司机,你为我工作,保证随叫随到,不能再涉足那些非法活动,我每月支付你薪水,你自己决定。”
张强闻言,低下头,陷入了深思。两分钟后,他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问陆远洲:“那个……如果我在这里工作,一个月能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