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洲看到鹿深虽然瘦弱但挺拔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眼帘。
取了户口本后,民政局刚开门,鹿深和汪景洲就进去领证了。整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
拿到证走出门外时,汪景洲递给她一把钥匙:“我家的钥匙。”
鹿深看着那把钥匙,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问道:“你是要我搬过去跟你住吗?”
“不然你觉得结婚是干什么的?”汪景洲表情平淡,“至少样子得做一做。”
说完就把钥匙塞到鹿深手里。
她的手指细长洁白,手心和手背都软绵绵的。
汪景洲看了会儿她的手,想了想说道:“今晚就搬到我那儿吧,下午我来接你,你收拾一下东西。”
鹿深抿了抿嘴唇,点头答应:“好的。”
汪景洲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接着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鹿深应了一声,然后上了车。直到到了医院门口,他们之间也没再说一句话。
两人沉默得很。
汪景洲并不是个细腻体贴的人,即使结了婚也不像其他夫妻那么亲昵照顾对方。
连在医院门口下车时他都没跟她打招呼,直接开车走了。
当她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那辆挂着军牌的越野车已经远去了。
一旁肝胆外科的医生谭幽见到她在目送那辆车离开,好奇地问:“小鹿,是新交的朋友吗?”
鹿深想着这个男人把自己送到地方就匆忙离开了,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于是微笑回答道:“不是,一位患者朋友搭了下我的便车。”
听她这么解释,谭幽也没有再多问。
然而刚走进科室,还没整理好衣服,姑姑鹿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鹿芳气冲冲的声音:“为什么昨天不去参加那个约会!”
“我不是说有事去不了嘛。”
这理由之前就告诉过她。
可鹿芳以为无论如何这位侄女还是会答应的,没料到鹿深竟然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听到这话鹿芳一时语塞。
鹿深不愿多聊,很快回应:“姑姑我查房时间到了,先挂了。”
说完直接按掉了通话按钮,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鹿芳这边发现自己被挂断了,更是生气极了。
另一边的鹿深放下手机后干脆关机锁进了抽屉里。
之后跟主任一起进行例行查房。
虽然她在这个普通外科没有什么背景,但由于工作勤恳一直颇受欢迎,领导们对她也很信任。
当天下午还额外增加了一场肝癌切除手术任务。
手术结束后夜幕已深,她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正打算找个路边摊随便吃点东西再回去。
没想到刚出大门迎面就遇到了一个高大男子,带着些许不悦说道:“怎么现在才出来?不是说六点钟就应该下班了吗?你看都几点了?”
鹿深惊讶地看向那人。
正好发现换了常服的汪景洲穿着一件烟灰色毛衣、一条黑色休闲裤以及敞开的黑色外套站在那儿。
见他这般打扮,鹿深不由有些发呆。
那张英俊脸庞上的剑眉皱起,黑眼睛盯着她:“愣着干嘛?外面很冷,快上车吧。”
听到这样略带责备的话鹿深反而笑了一笑:“好的。”
这让汪景洲有些困惑。
而就在进车的过程中,感受到车内暖暖的空调温度,鹿深的笑容更深了。
尽管汪景洲平时不够温柔,但这却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安全感。
多年来除了父亲与俞浩会在晚上等她回家,还没有别人这样做过。
可是现在俞浩早已失踪。
父亲也去世很久。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夜里等自己下班了,没想到,这位刚刚成为她法律上伴侣不到一天的男人居然做到了这点。
她在回去的路上没说太多话。
汪景洲开口问道:“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等你好久了,都快一个多小时了。”
“有台手术时间拖得比较长。”
“吃饭了吗?”
“还没呢。”鹿深看向外面灯火通明的店铺和餐馆,说道,“去路边随便吃点吧,你呢?我请客。”
“不用麻烦了,你还要回家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吃吧。”汪景洲提议。
鹿深点了点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