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会所顶层的鎏金电梯门缓缓开启,南征托着银质酒盘的手指微微发紧。
水晶吊灯在波斯地毯上投下蛛网状光斑,雪茄烟雾缠绕着德州扑克牌的油墨味。
"红桃A说话。"
寒月染着珠光甲油的指尖叩响绿绒赌桌,镶钻扑克牌在她指缝间翻出残影。
王思成的金丝眼镜映出对面宋老虎的蟒纹衬衫,第三颗纽扣没系,露出锁骨处的刀疤。
丽萨握着醒酒器的手在发抖,拉菲酒液在杯口荡出涟漪。
宋老虎突然攥住她手腕:"小娘们倒酒都洒?"
"先生,您的冰球。"
南征侧身插入两人之间,威士忌杯底与赌桌碰撞出脆响。
南征不动声色的暗中架开宋老虎的手腕,宋老虎吃痛松手的瞬间,丽萨踉跄后退撞上南征臂弯。
"新来的?"
王思成投来怀疑的眼光,转着尾戒打量南征,"蓝月会所招侍应生不查档案么?"他的视线扫过南征右手虎口——那里本该有枪茧的位置贴着仿真皮肤。
南征谨慎的没有抬头,避免自己的一身装扮被熟人看出破绽。
"成哥说笑了。"
南征躬身时露出后颈疤痕,那是上周故意让烙铁烫的,"我在曼谷芭提雅伺候过暹罗赌王。"
寒月突然甩出蝴蝶刀,刀刃离南征喉结仅半寸:"暹罗赌王去年被我剁了右手,你伺候的是左手?"
赌桌下响起四道枪栓声,南征余光瞥见宋老虎的蟒纹衬衫下鼓起枪柄形状。
丽萨手中的醒酒器突然倾斜,1990年份的波尔多泼在寒月裙摆,绽开暗红血渍般的酒花。
"对...对不起!"
丽萨慌忙去擦,却被寒月用刀尖挑起下巴。
南征看见她睫毛膏在眼眶晕开,像极了十二年前南姨棺前融化的烛泪。
"多美的眼睛。"寒月突然用刀背摩挲丽萨泪痣,"挖出来当筹码能换三条街的铺面。"
南征的拇指无意识摩挲酒盘边缘——这是师父教的暗器手法起势。
王思成突然咳嗽:"月姐,花姐要的账本..."
"急什么?"寒月旋身将丽萨甩进南征怀里,染血的裙摆扫过赌桌,"新来的,会发牌么?"
南征接住丽萨时摸到她后腰的硬物——是微型录音器。
三天前狄雅雪在码头说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你要帮我回收丽萨的监听器。"
"发牌讲究腕力。"
寒月看了看手牌,突然把牌摔在绿绒桌上,珍珠耳坠随着抽泣轻颤:"你们就欺负我一个..."
她染着珠光甲油的手指捏着三张K。
南征提着鎏金茶壶给她添水,瞥见寒月藏在茶碟下的豹子A,低头掩住嘴角冷笑。
三天前在员工通道,他亲眼看见这疯女人用同样的手法坑了缅甸赌客。
"寒月妹妹,愿赌服输啊。"王思成转着尾戒,金丝眼镜映出自己手里的同花顺,"上周你赢我时可没手软。"
寒月突然旋身拔出蝴蝶刀,刀刃抵住王思成喉结:"你敢说你没换牌?"
刀尖在动脉处压出凹痕,她瞳孔里翻涌着癫狂的血丝。
宋老虎的雪茄灰掉在筹码堆里,蟒纹衬衫下的金链子叮当作响:"要不这轮让寒月妹子发牌?"
他看似打圆场,实则悄悄将袖中的235顺子换成237杂牌。
"好呀~"寒月收刀时刀背划过王思成领带,割断的丝绸缓缓飘落。
她哼着童谣洗牌,而南征借着添茶靠近寒月,热气氤氲中微不可查的耳语:"防伪涂层...全做了记号。"
寒月端茶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碧螺春水面映出她骤然冰冷的眼神。
转瞬又恢复天真神态:"宋老板先说话哦~"
宋老虎拢牌时拇指抹过热敏涂料,方片3在掌心温度下逐渐显成红桃A:"五百个。"
他推出翡翠筹码,这是上周从越南帮手里抢来的血钻原料。
南征此时也能判断出,王思成手里两张A和一张方块7,而寒月则是同花黑桃JQK,宋老虎手里的是顺子A23...那么,宋老虎一定会在第一轮跟王思成换牌,这样王思成必赢!
他只好提起茶壶"失手"碰翻王思成的茶杯,滚烫茶汤泼向赌桌。
"找死啊!"王思成跳起来抖落西装水渍,南征趁机借抹布将王思成的手牌与寒月互换,事了不动声色的躬身退走,往包厢外走去。
寒月突然用茶杯盖住自己牌面:"成哥快亮牌呀~"
王思成翻牌的手僵在半空。
本该是豹子A的牌组竟变成同花JQK,而寒月掀开的茶杯下赫然躺着三张A。
王思成猛然转头:"你他妈换..."
而南征打开包厢门,俨然就要钻出门去。
"抓住那小子!"
王思成的怒吼混着此起彼伏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