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水被王思成捏着三张同花JQK的手牌，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狗崽子敢换老子的牌！"
南征后退半步撞上酒车，香槟塔应声倾倒。
他垂眼扫过满地碎玻璃，右手悄然摸向冰桶里的开瓶器："成哥说笑，发牌的是寒月小姐。"
王思成扯松领带，脖颈青筋在定制衬衫领口下跳动。
他突然抓起威士忌杯砸向墙面，琥珀色酒液在鎏金壁纸上炸开："搜身！"
四个黑西装保镖从包厢四角包抄，鳄鱼皮鞋碾过满地扑克牌。
宋老虎的雪茄灰掉在筹码堆里，蟒纹衬衫下的金链子叮当作响。
南征被反剪双臂压上赌桌，脸颊贴着绿绒布。
王思成指尖划过南征后颈仿真皮肤，突然发力撕扯。
火辣辣的痛感让南征想起数年前坟地的夜风——师父说忍痛时要数对方心跳。
"仿真皮？"
王思成捏着半透明胶质冷笑，"在芭提雅伺候赌王需要易容？"
南征突然屈肘后顶，保镖鼻梁骨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
他旋身抄起冰桶泼向众人，碎冰块在吊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按住他！"王思成踹翻赌桌，雪茄烟雾里露出腰间枪柄，"老子今天要剁了这双贼手！"
丽萨的醒酒器摔碎在大理石地面，红酒像血泊漫过她的高跟鞋。
她哆嗦着摸向耳垂——那里藏着狄雅雪给的报警器。
南征被三个保镖压跪在地，后脑勺抵着冷硬的枪管。
他数着王思成逼近的脚步，掌心开瓶器的锯齿卡进掌纹——还差两步就能割断对方脚筋。
"当年教我用热敏牌的是谁？"
王思成皮鞋尖挑起南征下巴，"现在玩到我头上了？"
南征突然啐出血沫，看着唾沫星子在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上晕开："师父说狗学不会高级千术。"
王思成脸色骤变，拔枪上膛的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丽萨的尖叫刺破空气："不要！"
子弹擦着南征耳廓打进酒柜，陈年拉菲在硝烟里爆成血雾。
"在我的场子动枪？"
寒月的声音甜得像融化的巧克力，裙摆却扫翻了整张赌桌
。她赤脚踩着王思成的定制西装，将他踩倒在赌桌上，钢针顶住手腕："成哥是不是忘了..."
六个陪酒女郎突然撕开旗袍高叉，大腿绑带上的微型冲锋枪齐刷刷上膛。
寒月俯身时钻石项链垂在王思成眼前："上周你输给我的那根手指，还寄存着？"
宋老虎的雪茄掉在裤裆上，蟒纹衬衫瞬间被烫出焦洞。
他举起双手干笑："月姐消消气，都是自家兄弟..."
"赌桌的规矩..."
寒月突然旋身坐上酒柜，染着珠光甲油的脚趾勾起南征下巴，"自然要用赌局来解决呀~"
寒月突然从蕾丝袜带里掏出三枚灌铅骰子叮当落入掌心，"成哥教过我的——骰子比子弹讲道理。"
王思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金丝眼镜蒙上冷汗："月姐要赌什么？"
"赌命多没劲呀。"寒月突然旋身坐上赌桌，裙摆扫过南征渗血的下颌，"赌双手好不好？输家自己剁下来喂鱼~"
丽萨手中的碎玻璃碴扎进掌心。
她看着寒月把骰盅推到南征面前，染着珠光甲油的指尖在他虎口画圈："小哥哥在芭提雅...玩过生死局么？"
"玩过更刺激的。"南征突然攥住她手腕，"去年在湄公河，有个越南佬说要赌我眼睛。"
寒月瞳孔倏地收缩，腕骨传来的麻痹感让她想起某种濒死体验。
但她很快绽开甜笑，抬腿用足尖勾起王思成的领带："成哥抖什么呀？你不是刚赢过澳门赌王？"
王思成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他当然记得那场赌局——自己在花姐的远程指挥下，用磁粉骰子赢得盆满钵满。
此刻那些作弊手法却在寒月癫狂的眼神里显得幼稚可笑。
"三局两胜。"
寒月突然甩出蝴蝶刀钉在赌桌，"第一局赌单双，第二局赌点数，第三局..."
她俯身时钻石项链垂到骰盅上方，"赌谁能猜中对方骰子的裂纹走向~"
宋老虎的雪茄灰掉进威士忌杯，嗤的一声轻响："月姐，这玩法..."
"闭嘴哦~"寒月突然把骰子塞进他嘴里，"宋老板的舌头比骰子还滑呢~"
南征盯着骰盅缝隙里的铅芯反光。
师父在教他听骰时说过："灌铅骰落桌会多颤两下，就像死人咽气前要蹬腿。"
他屈指叩响桌板："月姐的骰子养得不错，听声就知道喂饱了水银。"
寒月突然拽过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小哥哥的耳朵...比测谎仪还灵呢~"
王思成趁机摸向腰间，却被六个枪口同时锁定。
他扯出谄笑："月姐的场子当然用月姐的骰子，我..."
"用你的。"寒月甩出把镀铬左轮砸在桌面，"上周你从缅甸佬那赢的陨铁骰，当我不知道？"
南征看见王思成瞬间惨白的脸。
那把枪正是当年自己送他的入门礼，枪柄还刻着"兄弟"的篆文。
"第一局我来坐庄~"寒月突然用足尖勾起骰盅，三枚骰子在空中划出银弧，"买定离手哦~"
王思成颤抖着推出全部筹码："双！"
骰盅掀开的刹那，南征看见他后颈爆出的冷汗——三枚五点朝上，单数。
"哎呀~"寒月突然哭出声，钻石耳坠随着抽泣乱颤，"成哥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王思成还没开口，寒月已经哭着甩出蝴蝶刀："那我们先剁左手好不好？"
刀刃斩落的瞬间，南征突然拍桌震飞骰子："月姐的骰盅漏风。"他捏起滚到桌沿的骰子，"用这种残次品，是看不起成哥？"
寒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歪头打量南征的眼神，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那小哥哥说怎么玩？"
"蒙眼听骰。"
南征扯下领带蒙住双眼，"赌真正的千术。"
当骰盅再次摇晃时，丽萨看见南征喉结的颤动频率与骰子碰撞声完美共振。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侍应生制服下藏着的，是能撕碎整个赌场的凶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