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月月提出了这个问题，月月笑了笑，笑得特别灿烂。她告诉我，我对那种感受一无所知。

我追问那是什么感受。

月月解释说：“老哥你看，平时我在夜场里工作，舟哥把我当成挣钱的工具，走在街上也经常遭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说到底，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赚钱，也是付出了辛勤努力的。”

接着，她的话题一转：“但和那些接受我资助的孩子们相处就不同了，他们会给我写信，称呼我阿姨，展示他们的奖状，寄来成绩单，邀请我去参加学校的活动，甚至要亲手为我戴上红领巾。”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很好，尤其是被那些纯真无邪的小孩所认可。”

“行吧，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我对月月的看法表示赞同。

我一直以为月月不过是个当红的小姐姐，现在才明白，她有自己的信念，人也非常善良，虽然她身上有些小毛病，但这并不妨碍我认为她是一个极棒的人。

正当我们边聊天我边给她纹身时，快要完成之际，突然间，月月脸色潮红地喊了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估计是药物反应开始了。

以前我接触过类似的情况，有的人会在刺青过程中感到痛，起初不强烈，但是到了某个临界点时，疼痛感会瞬间爆发。

现在的月月进入了兴奋状态，嘴巴不停发出声音。

“啊……舒服……哎呀……哎哟……”

听着月月这样叫，我感觉到她的皮肤紧张起来，细腻的肌肤上出现了红色斑点，同时冷汗直冒，看起来像是涂了一层油脂。

她两腿不停地摩擦着，脚板绷得很直，这是女性特有的生理现象。这情景让我赶紧低头检查我的萨满服装边缘。我发现，虽然房间里并没有风，但它却突然飘了起来，露出了一面半遮掩的镜子——这是有怨灵在排斥这种行为，打算提前终止这次纹身仪式。

如果怨灵中途打断，后果可能会很严重。虽然我没亲身经历过这种情况，但师傅曾警告过我，一旦发生，这些魂魄将会纠缠我和被纹身者，永不放手。

当下已经没有时间去劝月月停止叫唤，我只好恭敬地对地板说：“仙王大人，请明鉴，月月并不是故意得罪您的，只是因为体质特殊引起的反应。她其实是个好姑娘，还常常帮助贫困学生，心肠特别好，请您高抬贵手。”

随着祷告，衣服边缘渐渐落下，重新盖住了镜子，这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时，月月的状态已经恢复正常，她听到我的话后意识到自己刚才惹了麻烦，问我是否冒犯了某些东西？

“放心吧，好人的运气不会差到哪里去。”说着，我完成了最后一部分针线：“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底图已经完工，明天我会准备好染料，后天再来一次，就可以完成全部图案了，到时候就不会有鬼魂来找你的麻烦了。”

制作‘红莲夜叉’这种图案需要用到新死之人的灵魂作为材料，我这里没有，需要明天去找六爷购买，所以只能推迟到后天才可以继续。

实际上，随着时间推移，阴阳绣已经发展出了多种形式，并不再局限于使用逝者血液进行创作。比如神祇类、阴魂类以及凶鬼类等不同类型。

“红莲夜叉”正属于其中之一，因此需要使用新近死亡者的灵魂作为原料。

“那谢谢你啦！对了，老哥儿，不然给你个特别的奖励怎么样？”

“等整个作品完成后再说吧，今天真是吓坏我了。”首次尝试阴阳绣便遇到了如此状况，不仅月月受到影响，就连我也几次差点崩溃。

“那我现在可以直接去上班了吗？”月月问道。

我回答说当然可以，并起身从房间里面拿来两根消炎药膏，提醒她在纹身处涂抹以防止感染。

“谢谢了，哦，对了，关于那个一万块的纹身价……”月月试探性地问起了费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