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哲整晚没合眼,第二天大清早,便去敲安涵柳的房门。
安涵柳开门时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就连昨天送去干洗的衣服也都穿上了。
她已经厌倦了亲戚们给她找的各种相亲对象,果断地做了决定。
“出发吧。”
她轻声说道,随即迈步离开。
看到安涵柳那虽纤细却挺直的背影,陶哲微微垂下了眼。
两人拿着户口本,在民政局一开门的时候就进去办手续。整个过程也只用了十几分钟。
拿到结婚证出来后,陶哲递给她一把钥匙:“我家的。”
安涵柳看着那把钥匙,并没有立刻接过,问道:“我要跟你一起住吗?”
“哪有新婚夫妇不住在一起的道理?”陶哲面无表情,“总得做做样子。”
说着,直接把钥匙塞到了安涵柳手里。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手心手背都软软的。
他看着她的手指,想了想才开口:“今晚就搬过来吧,我下午来接你,记得收拾好东西。”
安涵柳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嗯。”
说完,陶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提议道:“我送你去医院吧。”
安涵柳点头,上车。直到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都没再跟陶哲说一句话。
车内安静得很。
陶哲不是那种细心体贴的人,即便与她领证成了夫妻,也没有像别人的丈夫那样细心照顾。
甚至当她在医院门口下车后,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便开车离去。
等她回头时,那辆霸气的路虎已远去。
同为肝胆外科医生的谭幽见她望着远处的路虎,好奇地问:“顾医生,新交的男朋友吗?”
虽然已经结婚,但这个男人把她放下后就飞快地离开了,连句再见都没有。安涵柳心想这人可能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于是她笑了笑回答:“不是啦,只是个患者,顺路带我过来的。”
听她这么说,谭幽也就不再追问。
然而,刚到科室还没整理好白大褂,小姨安雪芬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那边安雪芬一接通就急切地质问:“你怎么昨天不去相亲?”
“我说了我有事啊。”
这句话她之前确实跟安雪芬说过。
安雪芬觉得这个侄女应该会听话,没想到她竟然真不去相亲,让她这个小姨面子全无。
安雪芬被堵得哑口无言。
安涵柳也不啰嗦,立即回道:“小姨,我现在要查房,先挂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根本不给安雪芬反应的时间。
安雪芬听到电话突然被挂断,更是火冒三丈。
而这边安涵柳挂完电话后,直接关机,然后锁进抽屉。
随后跟着科主任开始查房。
尽管她在普通外科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但她一直工作勤恳,跟同事及上级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科主任和院长对她很信任。
当天下午,主任临时给她安排了一台肝癌手术。
做完手术天已经黑了。
疲惫不堪地换下手术服,饥肠辘辘地走出更衣室,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再回去。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走来,不悦地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不是六点下班吗?现在都七点半了!”
安涵柳惊讶地看向那个熟悉的人。
只见陶哲穿着烟灰色毛衣,搭配黑色工装裤,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她面前。
看着他,她一时有些出神。
男子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发什么呆呢?外边这么冷,还不赶紧上车?”
听见他这样带着几分责备的催促,安涵柳微微一笑:“好。”
陶哲有些疑惑,不明白安涵柳为什么要笑。
但在上车时,她轻轻吸了口气,感受到车内空调带来的温暖,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
虽然陶哲并不温柔,但这种默默的关心令她感动。
这些年来,除了父亲和苏承凤会在夜晚接她回家,从没有人这样等过她。
可苏承凤已经不告而别。
而父亲也早已离世。
原以为不会再有人在夜色中等她,没想到,这位跟她结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男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