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腹部的疼痛让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我必须坚持住。
现在只等傅彦丞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卧室里的灯竟然亮着。
我推开门,许寒霜正躺在我的床上。
她看起来刚生产完,一脸憔悴,却幸福地抱着孩子。
"望舒回来了。"
许寒霜抬头看见我,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彦丞觉得医院不安全,所以让所有医护在家给我接生。"
“你快来看看你的小侄子,多可爱呀!”
我没有理会她,准备直接出去。
但她显然不打算放过我。
她搂着孩子直接追上我,迫使我不得不站在楼梯口。
"你知道吗,"许寒霜突然压低声音,"那天晚上是我故意灌醉彦丞的。"
我握紧了楼梯扶手。
"我看到你们结婚的照片就嫉妒得发狂。"
她继续说,"凭什么你能拥有他?我比你更早认识他,比你更爱他。"
腹部的疼痛突然加剧,我不得不弯下腰。
许寒霜见状立刻站起来,抱着孩子向我走来。
"你看起来很不好。"她假惺惺地说,"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我摇摇头,想绕过她下楼。
就在这时,许寒霜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沈望舒,"她凑近我耳边。
"你知道吗,彦丞说等孩子出生就和你离婚。"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
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她,她再次扑上来抓住我的衣领。
"你凭什么这么高傲?"她咬牙切齿,"现在彦丞爱的人是我!"
我们拉扯间,孩子被她单手抱着,突然惊醒大哭起来。
许寒霜像是找到了更好的武器,故意把孩子往我面前送。
"你看清楚。"
她恶毒地说。
"这是彦丞和我的孩子,而你永远都不会有他的孩子了。"
最后一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下意识伸手想推开她,却没想到她突然向后倒去。
我们两人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中,我本能地护住头部。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最后我重重地摔在一楼地板上。
耳边是孩子的哭声和许寒霜的尖叫。
我试着动了动,发现右腿完全使不上力,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
"彦丞!彦丞!"许寒霜哭喊着,"望舒要杀我和宝宝!"
我艰难地抬头,看到傅彦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却直接越过倒在血泊中的我,一把抱起了许寒霜。
"霜儿你怎么样?孩子有没有事?"
他焦急地检查着怀里的女人和孩子,完全没注意到我的情况。
许寒霜靠在他怀里抽泣。
"我没事...就是脚踝好像扭到了...宝宝吓到了..."
傅彦丞这才转头看我,眼神冰冷。
"沈望舒,你疯了吗?要是霜儿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我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了地板上。
傅彦丞愣住了。
他这才注意到我身下已经积了一滩血。
"望舒..."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眼前一阵阵发黑,最后的意识里,我看到傅彦丞终于放下许寒霜,朝我走来。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声响。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我醒了,立刻走过来检查我的情况。
"沈小姐,您感觉怎么样?"她轻声问。
我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您暂时还不能说话。"
护士解释道,"您失血过多,声带受了些损伤。"
她帮我调整了输液速度,又检查了导尿管。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
护士注意到我的视线,犹豫了一下。
"您...流产了,医生已经尽力了,但胎儿在送医前就已经..."
我闭上眼睛,不想听下去。
护士叹了口气,继续她的工作。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笑声。
"听说傅总为了哄许小姐开心,包下了整个母婴店?"
"是啊,昨天还特意请了米其林厨师去医院给她做饭呢。"
"真羡慕啊,傅总对许小姐可真好..."
护士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走出去制止了那些议论。
但那些话已经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躺在病床上,感觉心脏已经痛到麻木。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我却只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