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离开后,病房再次陷入寂静。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数着点滴落下的频率。
腹部的疼痛已经转为钝痛,但每一次呼吸仍能感受到手术留下的空虚感。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望舒。"
傅彦丞的声音比预想的要近。
我睁开眼,看到他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两周。"
他把文件放在床头柜上。
"下周我妈生日宴会,你必须出席。"
"别装哑巴。"
傅彦丞皱眉。
我慢慢拿起床头的便签本,"我刚流产。"
傅彦丞扫了一眼字条,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霜儿刚生产完都会去,你有什么理由不去?"
我笔尖在纸上停顿许久,最终只写下一个"好"字。
他满意地点头,转身要走时又停下。
"对了,别再像上次那样给霜儿难堪。她现在很脆弱。"
一周后,我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裙出现在傅家老宅。
化妆师用厚厚的粉底遮盖了我苍白的脸色,但凹陷的眼眶仍透出病态。
觥筹交错间我看到了被众星捧月的许寒霜。
她穿着高定礼服,完全看不出刚生产过的痕迹。
怀里抱着用蕾丝襁褓包裹的婴儿。
"这不是傅太太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拦住我的去路。
"听说你流产了?真可惜啊。"
我认出他是傅彦丞的发小李成,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要我说,你早该让位了。"
李成凑近我,酒气喷在我脸上。
"霜儿给彦丞生了儿子,你算什么?一个占着位置的摆设。"
我后退一步想避开,却被他抓住手腕。
"装什么清高?彦丞不要你,不如跟了我?"
周围响起哄笑声,我用力抽手,他却攥得更紧。
"放手。"我压低声音。
"哟,还挺烈。"李成嬉皮笑脸地凑得更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李成。"
傅彦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成立刻松开手,讪笑着退开:"开个玩笑而已。"
傅彦丞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我:"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没说话,只是揉了揉发红的手腕。
"彦丞!"许寒霜抱着孩子走过来,"宝宝找你呢。"
傅彦丞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
他接过孩子,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我。
"望舒可能是心情不好。"
许寒霜挽住傅彦丞的手臂,"毕竟她刚失去孩子..."
傅彦丞皱眉看我,"别在妈生日这天闹事。"
他说完就带着许寒霜离开了。
李成冲我得意地挑眉,跟着他们走向主桌。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
这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
"望舒?"
我转头,看到母亲担忧的脸。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摸着我的脸颊,眼眶发红。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
母亲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许寒霜挽着傅母走了过来。
"妈,"许寒霜甜腻地说,"宝宝的长孙礼呢?"
傅母拍拍她的手。
"你给我们傅家添了长孙,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母亲突然站起来:"亲家母,望舒也是你的儿媳。"
傅母的笑容僵了一下:"当然,望舒也是好孩子。"
"好孩子?"母亲冷笑。
"她刚流产一周就被逼来参加宴会,这就是你们傅家的待遇?"
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
许寒霜躲到傅母身后,露出委屈的表情。
"沈夫人,"傅母沉下脸,"请注意场合。"
"该注意场合的是你们!"
母亲提高声音。
傅彦丞快步走来:"怎么回事?"
许寒霜立刻扑进他怀里抽泣:"沈阿姨突然骂我和妈..."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