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顶尖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换来他一句“穷人的爱最廉价”。
方子期装穷测试我三年,住漏雨出租屋,说熬过去就结婚。
直到我妈脑溢血昏迷。
他让白倩倩把钱甩我脸上:“不是要救命钱吗?跪着捡。”
后来我在医院走廊,亲耳听见他笑着对人说:“测试而已,穷人最好骗了。”
我握紧口袋里的手机,录音键一直亮着。
他的戏演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
我攥着旧裙子的衣角,指尖掐进布料里。
宴会厅的玻璃门擦得锃亮,保安拦在我面前,手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
“请出示邀请函,没有不能进。”
他声音硬邦邦的,眼神扫过我全身,带着明显的不屑。
我喉咙发紧。
“我没有纸质邀请函,是方子期先生口头邀请我来的。”
保安嘴角一扯,露出那种我早已习惯的讥诮
“抱歉,没有邀请函不能进。”
我攥紧了手包,指甲掐进掌心。
“麻烦你,联系一下方先生确认,我叫秦意。
他正要摇头,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对着耳麦低语几句。
随后他瞥了我一眼,对保安点头。
“让她进去。”
拦着我的手臂放下了。
我松了口气,心底却莫名地沉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食物的昂贵气息。
我下意识地拉了拉裙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然后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方子期站在人群中心,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笑着和人碰杯。
他身边站着白倩倩,一袭精致的银色长裙,巧笑倩兮,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闪闪发光。
他们看起来那么登对。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
也许有什么误会。
我穿过人群朝他走去。
他看见我了,笑容淡了一点。
白倩倩也看见我了,她夸张地掩嘴笑了笑,凑近方子期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站定在他面前,声音有点干涩:“子期。”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
我愣住:“你……你说今晚让我过来的,你说有个重要的场合……”
“哦?”他挑了挑眉,语气平淡,
“可能随口一提,忘了。”
忘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锤子砸在我心上。
周围有人看过来,目光带着探究和嘲弄。
白倩倩笑出声,声音又甜又腻:
“子期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节俭’的朋友呀?”
她着重咬了“节俭”两个字,目光刀子一样刮过我的旧裙子。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
方子期没否认,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点不耐烦。
“找我有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点点过去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会和我挤在漏风的老破小合租房里,手机屏幕碎了都舍不得换的方子期。
那个冬天会用冰凉的手抱着我,说
“意意,以后我一定让你过好日子”的方子期。
那些画面在我脑子里闪,对比着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割得我生疼。
我为了他放弃了出国通知书的邮件,退出了比赛,当掉了妈妈留下的项链……
那些他都知道的牺牲,此刻像个笑话。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他嗤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本,又拿出一支笔。
“行了,秦意。”
他低头开始写,语气淡漠,
“没必要绕弯子。要多少?直接说个数。”
我僵在原地,血液好像都冻住了。
他以为我是来要钱的。
他撕下支票,递过来。
“拿去吧。以后别来了。”
白倩倩在旁边添油加醋:“子期哥你真大方,对这种贪得无厌的人……”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又看看他冰冷的眼睛。
过去那些省吃俭用算计每一分钱的日子。
我骗他说是项目奖金让他吃好一点的谎言。
我所有的真心和付出,在他眼里原来都可以用这张纸买断。
愤怒和屈辱猛地冲上来,淹没了所有疼痛。
我抬手,狠狠打掉了他手里的支票。
“方子期,”
我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看错人了。”
他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大概是惊讶。
我没再看他,也没看周围那些看戏的脸。
我弯腰,捡起那张支票,当着他的面,一下,两下,慢慢地把它撕得粉碎。
纸屑纷纷扬扬落下,像我那点可笑的真心。
我把碎纸片扔向他。“你的钱,你的真心,就值这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