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了律所楼下。
厉砚寒递给我一把伞:"至少收下这个。"
我没有接,推开车门走进雨中。
第二天,建筑公司突然宣布愿意和解,承诺一周内支付所有欠薪。
工人们欣喜若狂,我却觉得蹊跷。
"有人施压了。"李教授若有所思,"对方态度转变得太快。"
我翻看和解协议,在最后一页发现了端倪。
付款账户不是建筑公司的,而是一家陌生的投资公司。
下班时,顾言在律所楼下等我。
"厉砚寒买下了那家建筑公司。"她直接说,"今早完成的股权变更。"
我停下脚步:"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顾言咬着嘴唇,"他让我转告你,这不是干涉,只是弥补。"
"弥补什么?"
"他说...这些年欠你的公正。"
手机震动,是厉砚寒发来的短信。
"工人们的工资已经全部结清。建筑公司会重组,新的管理层明天上任。"
我没有回复。
一周后,案子圆满解决。
工人们送来锦旗,李教授高兴地宣布要庆祝。
我却收到了联合国的新任务通知。
"巴勒斯坦那边需要你回去。"李教授遗憾地说,"这次去多久?"
"不确定。"我收拾着办公桌,"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更久。"
临走前一晚,公寓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里,厉砚寒站在门外,我打开门,但没有让他进来。
"这个给你。"他递过文件袋,"不是挽回,只是...告别。"
文件袋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厉氏集团10%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我。
"我不需要。"我推回去。
"我知道。"厉砚寒苦笑,"但这是我欠你的。这些年,你本该得到的。"
我们沉默地对视,楼道里的感应灯暗了又亮。
"明天几点的飞机?"他最终问。
"早上七点。"
"我送你。"
"不用。"我摇头,"已经约了车。"
厉砚寒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在电梯门关上前,他突然说:"楚晴,保重。"
第二天清晨,京城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楼,却发现厉砚寒的车停在路边。
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顺路。"
我犹豫片刻,还是上了车。
去机场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收音机里播放着早间新闻,巴以冲突又升级了。
在出发层停下车,厉砚寒终于开口:"这次...注意安全。"
"嗯。"
"需要什么随时联系。"
"好。"
我推开车门,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楚晴。"
我回头看他。
厉砚寒的眼睛里有血丝,像是熬了通宵。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我等你回来。"
走进机场大厅,我没有回头。
但我知道他的车一定还停在那里,就像在加沙时那样,默默地守着,直到确认我安全离开。
办理登机手续时,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个信封:"刚才有位先生留下的。"
信封里是一张卫星电话的购买凭证,和一张字条。
"随时可以打通这个号码――厉。"
我把信封放进背包,走向安检口。
玻璃窗外,朝阳正缓缓升起,给京城的天空染上一层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