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公司提出调我去国外分部的机会。

我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新的环境，新的开始，这正是我和小雅需要的。

临行前一天，我收到一个包裹。

里面是一本相册，记录着小雅从出生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每一张照片背面都有厉琛工整的字迹，标注着日期和当时的情景。

最后一张是小雅上个月在幼儿园表演的照片，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

相册里夹着一张纸条。

"祝你们一切顺利。我会继续治疗，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我把相册放进行李箱，带着小雅踏上新的旅程。

飞机起飞时，小雅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云层，而我看着这座城市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在异国他乡的日子过得很快。小雅适应了新学校，交到了新朋友。

我工作很忙，但每天都会准时回家陪她。

偶尔，我会收到厉琛的邮件，内容都很简短，无非是询问小雅的情况，汇报他的治疗进展。

一年后的圣诞节，小雅收到一个巨大的包裹。

拆开后发现是一个精致的娃娃屋，完全按照她现在的卧室布置。

卡片上只有一句话："圣诞快乐。希望你喜欢。"

小雅开心地玩了一整天。

晚上临睡前，她突然问我："妈妈，叔叔是不是很想我？"

我给她掖好被角："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个娃娃屋和我房间一模一样。"

小雅认真地说，"只有很关心我的人才会知道这些。"

我没有回答，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

关灯后，我站在窗前看着飘落的雪花，想起心理医生对我说过的话。

"孩子对爱的感知是最直接的。"

又过了半年，厉琛的医生联系我，说他的治疗取得了显著进展，希望能安排一次视频通话。

我征求了小雅的意见，她点头同意了。

视频接通时，我看到厉琛瘦了很多，但眼神比从前清明。

他紧张地看着屏幕，声音有些发抖："小雅...你好吗？"

小雅好奇地盯着屏幕："叔叔，你的头发变短了。"

厉琛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嗯，这样好打理。"他停顿了一下，"你...长高了。"

简单的寒暄后，小雅开始兴致勃勃地介绍她的新朋友和新学校。

厉琛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

通话结束时，小雅突然说："叔叔，我画了画送给你。"

她举起一幅蜡笔画，上面是三个人手拉手站在阳光下。

厉琛的眼眶瞬间红了："谢谢...我很喜欢。"

视频挂断后，小雅问我："妈妈，叔叔看起来很难过。"

我摸摸她的头："因为他错过了很多你的成长。"

"那他会好起来吗？"

"会的。"我轻声说，"我们都会。"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五年前的厉琛，他抱着刚出生的小雅，脸上是我许久未见的笑容。

梦醒时，我发现枕边是湿的。但我知道，这只是生理性的泪水。

就像医生说的，伤口终会愈合，只是会留下疤痕。而生活，总要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