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试衣间的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轮廓分明,眼神锐利。设计师惊呼一声退到旁边。
"抱歉打扰。"男人直视着我,"但我想问问,你愿意跟我私奔吗?"
我皱眉:"你是谁?"
"司砚寒。"他微微欠身,"你未来的丈夫,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转向设计师:"请叫保安。"
设计师慌忙跑出去。司砚寒却笑了起来:"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
"不好笑。"我冷冷地说。
他走近几步,突然伸手取下我的头纱:
"白色不适合你。你更适合红色,像你母亲结婚时穿的那件。"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母亲......"
"我见过她的照片。"司砚寒把玩着头纱,"在我父亲的书房里。他和裴叔叔是战友。"
管家带着保安冲进来,司砚寒从容地举起双手:"别激动,我这就走。"
离开前,他回头看我:"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比起商业联姻,私奔浪漫多了。"
我被这荒唐的插曲搅得心烦意乱。
脱下婚纱后,我直接去了书房找老人。
"解释一下。"我把婚纱扔在桌上,"您打算把我嫁给谁?"
老人叹了口气:"司家的长子。我们两家早有约定......"
"所以您找我来是为了联姻?"我冷笑,"和顾凛鹤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他急切地说,"司家是真心想娶你。司砚寒那孩子从小就......"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会为了任何人的利益再次出卖自己。"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丝从指缝间渗出。
我下意识上前扶住他,他紧紧抓住我的手。
"楠楠,就当是......完成我最后的心愿。"
他气息微弱,"我保证,司家不会亏待你。"
我看着他凹陷的脸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也是这般模样。
最终,我点了头。
"只参加婚礼。"我说,"不保证其他。"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随即昏了过去。
医生赶来后告诉我,他的情况恶化了,可能撑不到下周三。
当晚,我独自去了酒店酒吧。
点了一杯烈酒,我盯着杯中的冰块发呆。
司砚寒的出现像一场荒诞剧,而我竟然有些好奇他的目的。
"一个人喝闷酒?"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头,看到司砚寒靠在吧台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跟踪我?"我问。
"巧合。"他耸耸肩,"我住在这家酒店。"
我冷笑一声,继续喝酒。他在我旁边坐下,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
"为什么答应联姻?"他问,"为了钱?"
"不关你事。"
"我调查过你。"他晃着酒杯。
"沈家养女,顾凛鹤的前妻,现在突然变成裴家继承人。精彩的人生。"
我放下酒杯:"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砚寒突然凑近,呼吸喷在我耳畔:
"我想说,我们可以合作。你不想嫁,我也不想娶。"
"那你还来婚纱店?"
"好奇。"他退开一点,"想看看裴叔叔藏了二十多年的女儿长什么样。"
我喝光杯中的酒,酒精灼烧着喉咙:"看完了?可以走了。"
司砚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又给我点了一杯:"聊聊?关于你母亲的事。"
"你知道什么?"我警觉起来。
"不多。"他压低声音,"只知道她死得蹊跷。
沈家对外说是自杀,但我父亲一直怀疑......"
我猛地站起来:"够了。"
司砚寒拉住我的手腕:
"别急着走。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明天上午十点,卢森堡公园见。"
我甩开他的手离开酒吧。
回到房间,我辗转难眠。
司砚寒的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母亲去世时我才十岁,只记得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然后沈聿礼把我带走了。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卢森堡公园。
司砚寒坐在喷泉旁,看到我时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说。
"少废话。"我坐下,"关于我母亲,你知道什么?"
司砚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他和你父亲是挚友,一直在查你母亲的死因。"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尸检报告的复印件。
死亡原因一栏被涂黑了,但底下有一行小字:疑似中毒。
"这不可能......"我的手开始发抖。
"沈家当年急需资金,而你母亲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
司砚寒轻声说,"如果她死了,监护人会是谁?"
我猛地抬头:"沈聿礼?"
司砚寒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我突然想起沈聿礼曾经说过的话:"阿姨明明是自杀......"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司砚寒。
他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我父亲临终前要我帮你。他说......你母亲是个好人。"
阳光照在喷泉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我坐在长椅上,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如果母亲真的是被谋杀,那我在沈家的这些年算什么?沈聿礼对我的好又算什么?
"婚礼还去吗?"司砚寒问。
我看向他:"去。但我要查清真相。"
他点点头,突然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今晚有空吗?"他问,"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
我本该拒绝,但鬼使神差地,我点了头。
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因为孤独,那晚我跟着司砚寒回了他的酒店房间。
清晨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字条:"婚礼见。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揉碎字条,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距离婚礼还有三天,足够我查清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