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自驾游第一天,傅笙亲手给他的女兄弟涂防晒霜。
这次我没吵没闹,安静地提了分手。
“就因为我给她涂防晒霜?”
“对。”
傅笙皱眉,“她爸是我爸上司!你让我怎么办?”
“这次记得别那么快找我,老子没空陪你演苦情剧!”
我沉默了。
青梅竹马七年,我放弃清北,陪他上了一所三流。
可他不知道。
我已经申请退学,拿到了牛津的offer。
傅笙,这次是真的分手了。
……
国庆假期第一天,傅笙说要带我去自驾游。
我收拾好行李在楼下等了半小时,才看到他慢悠悠地开着车过来。
车窗降下,副驾驶坐着许柔。
她冲我挥挥手,笑得灿烂。
"沈悦快上车,后排给你留了位置。"
我攥紧行李箱拉杆,看向傅笙。
他正低头回消息,头也不抬地说。
"愣着干嘛?许柔特意早起帮你占了座。"
后备箱塞满许柔的行李,我的箱子只能挤在脚边。
车子启动时,许柔突然惊呼:"我忘涂防晒了!"
傅笙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储物格里掏出一管防晒霜递给她:"用我的。"
那是我们上周逛街时我挑的柑橘味。
许柔挤了一大坨,边涂边抱怨。
"云南紫外线太强了,晒黑就完蛋了。"
傅笙笑着接话:"黑点也挺好,显健康。"
高速服务区停车休息时,我去洗手间回来,看见他们站在便利店门口。
许柔举着冰棍喂到傅笙嘴边,他低头咬了一口。
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我站在转角处,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重新上车后,我平静地说:"傅笙,我们分手吧。"
车子猛地刹住。
傅笙转头看我,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又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想继续了。"
我低头解安全带,"前面服务区放我下去就行。"
许柔尴尬地打圆场:"沈悦你别误会,我和傅笙就是兄弟..."
"我知道。"我打断她,"所以祝你们友谊长存。"
傅笙皱眉抓住我手腕:"别闹了,假期堵车,现在下车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打车,坐公交,走回去,都行。"
车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傅笙对许柔说。
"别管她,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回家后我开始整理东西。
书架上摆着去年生日傅笙送的水晶球,里面冻着两只依偎的小熊。
我把它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手机在包里震动。
傅笙发来消息: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明天我来接你】。
我没回复,继续删手机里我们的合照。
从五岁到十八岁,上千张照片,删到手指发酸。
最后一条是高考结束那天,傅笙搂着我肩膀说。
"以后我们就在一个大学了。"
照片里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以为这就是永远。
凌晨三点,许柔误拨了视频电话。
画面里傅笙举着啤酒杯,对着一屋子人说。
"沈悦啊,离不开我的。上次说分手,第二天就哭着求我复合..."
他朋友起哄:"笙哥牛逼啊!"
我按下挂断键,发现掌心被指甲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奇怪的是这次我没哭,只是把傅笙所有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
第二天我妈打来电话:"宝贝,退学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还在等教务处审核。"我翻开留学中介给的资料,"签证大概两周能下来。"
"怎么突然想通了?之前不是说要和傅笙一起..."
"我们分手了。"我打断她,"妈,我想走自己的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妈妈明天就去办签证。记得把羽绒服带上,伦敦冬天冷。"
挂掉电话,我继续清理房间。
在抽屉最深处发现一沓车票,都是高中时我去邻市看傅笙的。
那时候他转学去重点高中,我每周末都坐两小时大巴去找他。
有次大雪封路,我在车站等到末班车取消。
傅笙在电话里说:"别来了,我和许柔约好去网吧。"
当时我蹲在候车室哭得喘不上气,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我把车票一张张撕碎,像在撕掉那个卑微的自己。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整个世界。
我打开电脑,给导师发邮件申请退学。
这所大学是当初为了和傅笙同城,我故意报低的第三志愿。
鼠标点击发送时,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就听见傅笙醉醺醺的声音:"沈悦,你玩真的?"
"嗯。"
"就因为许柔?我们真的只是..."
"不重要了。"我看着雨幕中模糊的街灯,"傅笙,到此为止吧。"
他忽然提高音量:"你凭什么说分手就分手?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我想起十五岁那年发高烧,傅笙翻墙来我家,在窗外给我递退烧药。
那时候他眼睛亮晶晶的,说会永远保护我。
"好过。"我轻声说,"但那是以前了。"
通话结束前,我最后听到的是他摔酒瓶的声音。
雨还在下,我把脸埋进掌心,发现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