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文件。
这些都是过去几年,我和顾深舟一起打拼的证明。
公司的主要客户名单,几个关键项目的核心资料,还有部分财务往来的记录。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东西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我用上。
我首先联系了德方的海因里希先生。
视频接通后,他热情地打招呼:“沈!好久不见,和顾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直接切入了主题:“海因里希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告知您。
我和顾深舟先生的私人关系已经结束。并且,他个人涉及一些严重的诚信问题,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三方合作项目的稳定性。”
海因里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沈,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透露细节,只是说:“他隐瞒了重要的个人情况,并可能因此牵扯进法律纠纷。
作为合作伙伴,我认为您有权知晓潜在的风险。
我个人建议,可以暂时将项目的主导权移交给我方团队。
或者,贵司可以考虑暂停后续款项的支付,等待情况明朗。”
海因里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沈,我相信你的判断。
我们会暂停支付,并希望由你来确保项目的延续性。”
“谢谢您的信任。”我结束了通话。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关键客户。
我用同样的方式,冷静地告知他们风险。
有些人表示需要内部讨论,有些人则像海因里希一样,直接表达了对我个人的信任。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些疲惫,但心里很静。
手机响了,是顾深舟的母亲。
我接了,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沈知意,你是不是疯了。
你在外面胡说八道什么?你想毁了深舟吗?毁了公司吗?”
我等她吼完,才平静地开口:“顾夫人,我只是在告知合作伙伴可能存在的风险。
至于毁掉公司和你儿子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我。”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们顾家,你能有今天?”
“顾夫人,”我打断她,“公司是我和顾深舟一起创立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心血。
倒是您,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儿子的未婚妻,感觉如何?”
她噎住了,随即更加恼怒:“我还不是为了顾家,为了有个孙子。
你一个病秧子,能生吗?晓薇至少给顾家留了后。”
“那您就好好守着您的宝贝孙子和那位‘功臣’吧。”
我说,“至于公司,属于我的部分,我会一分不少地拿回来。”
我挂了电话,顺手把她的号码拉黑。
几天后,顾深舟来了。
他站在我家门口,胡子拉碴,西装皱巴巴的,眼里全是红血丝。
德方的项目暂停了,另外两个大客户也提出了质疑,公司的资金链一下子变得紧张。
“知意……”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能不能……高抬贵手?公司快撑不住了。”
我挡在门口,没让他进去。
“顾总,生意场上的事,各凭本事。”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绝望和一丝哀求:“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看在过去七年的情分上,给我一条活路,行不行?”
我没说话。
他突然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门前的走廊上。
“我求你……知意……我求你……”他低着头,肩膀垮了下去。
我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卑微地跪在我面前。
心里没有波澜,甚至有点可笑。
“活路是自己走的,顾深舟。”
我后退一步,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你选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说完,我关上了门。
门外,隐约传来他压抑的、像是呜咽的声音。
我没理会,转身走回客厅。
茶几上,放着一份律师刚送来的,关于分割共同财产的初步方案。
我需要仔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