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顾璐璐果然没再找我麻烦,大概是怕再被我用“名声”拿捏。
我得以把更多精力放在查找证据上。
借着打理书房的便利,我偷偷寻找线索,尤其是与顾芸相关的往来信件,盼着能找到顾芸与陈娇勾结的痕迹。
可顾芸老奸巨猾,所有与陈娇相关的信件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破绽都没留下。
我翻遍了书房里的旧案卷宗,甚至连李渊早年与朝臣的私信都仔细查过,却连半个相关的字都没找到。
焦虑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遗漏了什么地方。
李渊看出了我的焦躁,一次趁我整理奏折时,悄悄对我说。
“顾芸不会把关键证据留在东宫,他知道我会留意这些。
你别着急,等下次回坤宁宫汇报时,或许能找到机会。
陈娇心思细,却总爱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身边。”
我知道他说得对,只能按捺住心焦,更加细致地留意东宫内外的动静,同时悄悄为回坤宁宫做准备。
我反复检查了脸上的锅底灰和手腕上的粗布,确保“明玉”的身份没有任何破绽。
半个月后,按约定,我该回坤宁宫“汇报东宫情况”了。
出发前,刘太监悄悄给我递了个消息,说坤宁宫最近多了些陌生的侍卫,让我务必小心。
若情况不对,就借“身体不适”先退出来,他会在宫门外接应我。
到了坤宁宫,我先去偏殿给陈娇回话,依旧捡些无关紧要的话说。
陈娇坐在榻上,一边听一边把玩着指甲,时不时问两句“东宫的宫女有没有不安分的”
“李渊有没有提过要见其他朝臣”,我都一一应付过去。
回话快结束时,陈娇突然觉得口干,让我去她的寝殿倒杯热茶。
我心里一紧,这正是我等的机会!
之前在坤宁宫当值时,我就知道陈娇的寝殿里有个梨花木梳妆台。
她的信件都放在那里,而且她对寝殿的守卫格外严,寻常宫女根本不许靠近,说不定关键证据就藏在里面。
我应了声“是”,端着空茶杯快步走向寝殿。
殿内没人,只有窗边的香炉燃着淡淡的檀香,空气里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
我先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放在托盘上,随后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上面摆着几个首饰盒,抽屉是关着的。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轻轻拉开抽屉,里面全是金银首饰,没有异常。
难道我猜错了?
我心里有些着急,又伸手去拉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却发现这个抽屉是锁着的。
我试着轻轻掰了掰,抽屉缝里似乎夹着一张纸的边角。
我想起之前在坤宁宫当值时,见过陈娇用一支刻着牡丹花纹的金簪打开过这个抽屉。
便赶紧在梳妆台的小盒子里翻找,果然找到了那支金簪。
将金簪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抽屉开了。
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暗红色的锦盒。
我赶紧打开锦盒,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几封信,还有一枚白玉佩。
玉佩上刻着两个字,一边是“芸”,一边是“娇”。
合在一起正好是“芸娇”,显然是顾芸与陈娇的定情信物。
我拿起一封信,快速扫了几眼,里面的内容全是两人的暧昧对话。
还提到了“沈家案是顾芸一手策划,陈娇在皇帝面前吹了枕边风才定的罪”
“等顾璐璐嫁入东宫,就按计划在合卺酒里下毒,事后陈娇调禁军控宫,顾芸在外召党羽夺权”。
这些正是我要找的关键证据!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笔墨纸砚,铺在梳妆台上,飞快地抄录信中的内容。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生怕错过一个字,手指都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就在我抄到最后一封信时,突然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还有陈娇的说话声:“明玉怎么还没把茶端出来?”
我心里一惊,赶紧把信件放回锦盒,将抄好的纸叠起来藏进袖中,又把玉佩揣进怀里,拿起锦盒想放回抽屉。
可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殿门口,我来不及放回抽屉,急中生智。
捧着锦盒故意脚下一滑,“哎呀”一声,锦盒掉在地上,里面的信件和玉佩散落一地。
陈娇正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回事?竟敢动我的东西!”
我赶紧跪在地上,装作慌乱的样子,一边捡地上的信件一边说:“娘娘恕罪!奴婢见梳妆台的抽屉开着,想帮您关上。
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锦盒,求娘娘饶了奴婢!”
陈娇显然只想着赶紧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起来。
她蹲下身,一边慌乱地捡信件一边说:“别捡了!你赶紧把茶端出去,这里不用你管了!”
我心里一喜,赶紧应了声“是”,端起桌上的茶盘,低着头快步走出寝殿。
出门时,我特意把掉在地上的玉佩悄悄踩在脚下,趁陈娇弯腰捡信的功夫,飞快地捡起玉佩藏进袖中。
走出坤宁宫,冷风一吹,我才发现后背全是汗。
手里握着那叠抄好的信件和玉佩,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一次,我终于拿到了顾芸与陈娇的罪证,离为父亲平反,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