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婚礼前一天,意外突然发生了。
顾芸竟在朝堂上突然发难,说我“形迹可疑,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意图在成婚当晚对太子不利”。
那天我正在书房整理婚礼要用的文书,负责通传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
拉着我说。
“明玉姑娘,不好了!顾丞相在皇上面前说您是细作,还说要把您抓起来审问呢!”
我手里的文书“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
顾芸这是怕我查出更多线索,想先下手为强,把我除掉!
我刚想去找李渊,就见他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脸色凝重。
“环彩,顾芸在朝堂上咬着你不放,陛下已经下旨传你过去问话了。
你别担心,我这就进宫,向陛下担保你不是细作。”
“殿下,您不能去!”
我赶紧拉住他,语气急切。
“您现在出面,顾芸正好可以抓住‘太子偏袒宫女’的把柄,说您公私不分。
到时候不仅救不了我,反而会把您也拖下水,我们之前的计划就全毁了!”
李渊皱着眉,显然也想到了这层利害,可还是不放心:“可你一个人去朝堂,面对陛下和顾芸的质问,太危险了。
顾芸心狠手辣,说不定会当场给你安更多罪名。”
“我不怕。”我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袖中藏着的抄录信件和那枚合心玉佩,眼神坚定。
“这些年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在陛下面前说出真相。
现在顾芸主动发难,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殿下放心,我会向陛下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会让阴谋暴露在阳光下。”
李渊看着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叮嘱道:
“你凡事小心,若是顾芸对你动手,我会让李太傅想办法拖延时间。”
没过多久,皇宫的侍卫就到了东宫,将我带去了朝堂。
走进大殿时,气氛格外凝重,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顾芸则站在殿中,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李渊站在太子的位置上,见我进来,悄悄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就是东宫的教养宫女明玉?”皇帝的声音带着威严,在大殿中回荡,“顾丞相说你形迹可疑,是敌国细作,可有此事?”
我走到殿中央,跪下行礼,声音平静却清晰:“回陛下,奴婢并非细作,顾丞相这是诬陷!”
“诬陷?”顾芸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反驳,“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宫女,偏偏在太子婚期将近时出现在东宫,行踪诡异,不是细作是什么?
说不定你早就和敌国串通好,想在成婚当晚对太子和陛下不利!”
他这话故意把“太子”“陛下”都牵扯进来,就是想让皇帝心生忌惮,直接定我的罪。
周围的大臣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怀疑。
也有人面露犹豫――显然,他们也听过顾芸和陈娇的流言,对顾芸的话并非全然相信。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抬起头,看着皇帝,一字一句地说:“陛下,若要证明奴婢不是细作,只需让奴婢洗去脸上的妆容即可。”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准你所求。”
旁边的太监赶紧端来一盆清水和一块布巾,我接过布巾,
走到殿中显眼的位置,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缓缓擦去脸上的锅底灰。
随着灰迹一点点褪去,原本被掩盖的清秀眉眼渐渐显露。
那是镇国将军府嫡女沈环彩的模样,也是十二年前与太子定下婚约时,宫里不少老臣都见过的模样。
“这……这不是沈将军的女儿沈环彩吗?”有当年见过我的老臣失声开口,语气里满是震惊。
顾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没料到我竟会当众卸妆,更没料到我就是“早已死在抄家之祸里”的沈环彩。
他急忙上前一步,对着皇帝高声喊道:“陛下!这女子故意伪装身份,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她根本不是沈环彩,是假的!
当年沈家满门抄斩,沈家女儿更是贪生怕死,被就地处决当场烧成灰烬,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若不是你当时命人对沈府放火,我还真不一定能趁乱逃出来,我是不是假的,陛下一问便知。”
我无视顾芸的慌乱辩解,从袖中掏出那半块刻着“沈”字的玉佩。
这是当年父亲拆分玉璧给我的信物,另一半在太子手中。
“陛下可还记得,十二年前您亲自为我和太子赐婚,赏了沈家一对和田玉璧,这半块玉佩便是玉璧所拆。
另外,我父亲沈毅的左臂上有一块月牙形胎记,当年他率军出征前,您曾亲自为他整理铠甲,亲眼见过那块胎记。
还有,我十岁那年在御花园不慎落水,是陛下身边的李太傅跳下水救了我,这些细节,绝非外人能编造。”
皇帝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玉佩上,又转向站在一旁的李渊,眼神里满是惊疑。
李渊适时上前,从怀中掏出另一半玉佩,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父皇,儿臣可以作证,她确实是沈环彩。”
顾芸见势不妙赶紧辩解:“陛下!就算她是沈环彩,也不能证明她不是细作!
她是罪臣之女还敢出现在宫中,说不定早就被敌国收买,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朝廷,诬陷老臣!理应就地处决!”
“我报复的,从来不是朝廷,而是陷害我全家的奸人!”
我猛地提高声音,从袖中取出抄录的书信和那枚刻着“芸娇”二字的合心玉佩,高高举起。
“陛下!顾芸说我是细作,实则是怕我查出他的罪证!
那日我打翻皇后柜子,皇后和他就想着要如何杀死我。
他与皇后陈娇早已私通,不仅伪造书信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害死沈家满门。
还密谋在太子成婚当晚,让顾璐璐在合卺酒中下毒!
事后陈娇调禁军控制皇宫,顾芸在外召集党羽和私兵夺权,妄图颠覆朝政!
这些书信,是顾芸写给陈娇的密信,里面清楚写着他们的阴谋。
这枚玉佩,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宫中玉匠定能认出打造之人!
陛下若是不信,可当庭核对顾芸的笔迹,也可传陈娇来对质!”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大殿中炸开。
文武百官瞬间哗然,纷纷交头接耳,看向顾芸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皇帝的脸色铁青,他一把抓过侍卫呈上的书信和玉佩,手指因愤怒而颤抖,翻看着书信内容。
怒喝一声:“顾芸!你竟敢做出这等欺君罔上、谋逆作乱之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顾芸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喊:“陛下明察!老臣是被冤枉的!这都是污蔑!
她恨老臣当年参与审理沈家案,故意伪造书信和玉佩陷害老臣啊!”
“伪造?”
我冷笑一声。
“顾丞相的笔迹,朝中大臣谁不熟悉?陛下只需让人找来对比,真假立辨!
还有这玉佩,上面的‘芸’‘娇’二字,是用西域的和田玉所刻。
当年为陈娇打造嫁妆的玉匠臣女已经找到,传他来一问便知!”
皇帝当即下令:“传玉匠!再取顾芸近年的奏折来!”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玉匠和装着奏折的木盒就被带到殿中。
玉匠捧着那枚合心玉佩,仔细看了片刻,跪在地上回话:“陛下,这枚玉佩确实是草民当年为皇后娘娘打造的,草民不知她是皇后娘娘啊!
她说要刻一对字做纪念,草民便按她的吩咐刻了‘芸’‘娇’二字,料子也是娘娘亲自送来的西域和田玉!”
与此同时,负责核对笔迹的大臣也上前禀报:“陛下,顾丞相的奏折笔迹与书信笔迹完全一致,绝非伪造!”
铁证如山,顾芸再也无法狡辩,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皇帝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殿外怒喝:“来人!将顾芸打入天牢,严加看管!
再传旨,即刻封锁坤宁宫,将陈娇禁足,不许任何人与她接触!”
侍卫们应声上前,架起瘫软的顾芸,拖出了大殿。
我看着顾芸消失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重重磕了个头:“谢陛下明察,还臣父与沈家一个清白!”
皇帝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也有惋惜:“沈将军是忠臣,是朕错信了奸人,委屈了沈家。
你放心,朕定会尽快为沈家平反,恢复沈将军的名誉,告慰他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