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
未婚夫为他“好妹妹”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全京城都在等着看我笑话。
却不知我早已连夜把祖宅搬空,
塞满了江南首富的私人船队。
当退婚书砸在他脸上那刻,我笑了:
“十倍赔偿?不必了,你的福气——呵,我嫌脏。”
……
我握着刚描好的婚期帖子,指尖还沾着金粉,就听见外间传来窸窣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婚期场地改了,谢公子说苏府祖宅太小,配不上谢家气派,要挪去城郊的谢家别院。”
手里的帖子“啪嗒”掉在描金托盘里。
我扶着桌沿站起身,心口有点发闷。
三日前定下的日子,怎么说改就改?
丫鬟青禾赶紧扶住我:“小姐,别听下人们嚼舌根,许是误传呢?”
误传?我走到镜前理了理鬓发。
镜里的人面色还算镇定,只是眼底藏不住一丝慌乱。
我苏家虽不复往日荣光,但也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婚丧嫁娶的规矩不能乱。
“备车,去谢府。”
谢府的门房见了我,眼神有些闪躲,通报了半天才引我到书房外。
隔着雕花木门,我听见里面传来谢宸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不耐烦:“知道了,让她进来。”
推门进去时,谢宸正把玩着一枚玉佩,头也没抬。
“阿宸,”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
“方才听下人说婚期场地要换?”
他终于抬眼看我,眉峰微挑:“嗯,祖宅那几进院子太陈旧,待客也不方便。”
“可祖宅是祖母传下来的产业,婚丧嫁娶都该在祖宅……”
“苏婉禾,”他打断我,把玉佩扔回锦盒,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不是忘了,如今是你嫁入谢家,不是谢家入赘苏家。
别院新修的园林景致好,宴客也体面,就这么定了。”
体面?我攥紧了袖口。
苏家祖宅是小,可那是三代人的根基,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不体面的东西?
“可这不合规矩……”
“规矩?”他嗤笑一声,站起身逼近一步,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在京城,谢家的规矩就是规矩。
你要是觉得委屈,大可……”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我知道了。”
转身走出书房时,听见里面传来他对随从的吩咐:
“让柳小姐把她新得的那盆绿萼梅搬到别院正厅去,她喜欢。”
柳如嫣。
我脚步一顿,原来如此。
不是祖宅太小,是柳如嫣不喜欢。
坐回车里,青禾看我脸色发白,递过暖炉:“小姐,谢公子也太……”
“别说了。”我闭上眼睛。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苏家的颜面,竟比不上柳如嫣喜欢的一盆花。
回到府里,刚换下外衣,就听见丫鬟们在廊下窃窃私语。
“……柳小姐说江南湿气重,怕苏小姐的祖宅住着不舒服,谢公子这才改了地方……”
“可不是嘛,听说谢家别院的暖阁都是按柳小姐的喜好修的,连窗棂都是她挑的紫檀木……”
我猛地推开窗,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
柳如嫣,谢宸的表妹,自小养在谢府,这些年明里暗里的示好,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着婚期将近,不愿计较。
原来如此。
不是祖宅小,是我碍了柳如嫣的眼。
回到内室,我从妆匣底层摸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支羊脂白玉簪。
玉质温润,簪头雕着小小的梅花,是祖母临终前塞给我的,说这是苏家女儿的传家宝,要我带着它,活出个人样来。
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簪,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说:“谢宸,今日之辱,他日你必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