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温泉池的雾气氤氲了视线,我裹着浴巾下水时,温热的泉水漫过腰线,刚好遮住发烫的脸颊。
傅云澈在我对面落座时,水花溅到他敞开的衬衫领口。
打湿的布料贴在胸膛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你以前从不碰这些。”
他突然开口,指尖划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握着水杯的手一紧。
是啊,前世我总觉得温泉水会泡坏皮肤,每次他提议都被我娇气地拒绝。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被恋爱脑糊住了眼,放着眼前的珍宝不要,偏要去捡别人丢弃的垃圾。
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我惊得差点打翻水杯,低头就看见傅云澈的脚正轻轻缠着我的脚踝。
温泉水的浮力让那触碰变得格外暧昧,他的脚趾偶尔擦过我细腻的皮肤,激起一阵细碎的战栗。
“衔春,”
他的声音低沉得发哑,
“那年夏天,院子里葡萄架底下,你仰着脸,说长大了要给我当新娘子。”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额发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这话,如今…还作数么?”
他突然倾身靠近,水花随着动作晃出涟漪,溅在我锁骨上。
雾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簇燃烧的火焰。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浴巾滑落的瞬间,他突然伸手捞住我的腰,将我拽进怀里。
温泉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低喘一声。
“不、不算数了……”
“哥…水…水太热了……”
我慌乱地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墨色,声音细弱蚊蚋。
我埋在他颈窝装鹌鹑,脸颊蹭到他滚烫的皮肤。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水流传来。
“啪嗒…哗啦…”
清晰无比的、珠子连续坠入水中的声响,骤然打破了紧绷的死寂。
是那串佛珠!
“别动。”
我推开他就往水底钻。
指尖在池底摸索时,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
我惊得猛地抬头,浮出水面的瞬间,唇瓣刚好擦过傅云澈的下巴。
他掐着我腰的手收得极紧,指腹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潮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咳…咳咳…珠子…”
我下意识地攥紧手中摸到的几颗,另一只手徒劳地抹开脸上的水,想看清。
身体被那股力量死死按在粗糙的池壁上,动弹不得。
傅云澈滚烫的、带着粗重喘息的身体紧紧压了上来,没有一丝缝隙。
水珠顺着他刀削般的下颌线滚落,滴在我的锁骨上,烫得惊人。
他的一条腿强硬地挤入我的腿间,膝盖顶在池壁,将我牢牢固定。
隔着滑腻温热的池水和薄薄的泳衣布料,
他身体每一寸绷紧的肌肉线条和那份蓄势待发的力量感,都传递着令人心悸的危险信号。
他的目光,幽深得如同风暴前夕的海,牢牢锁住我因呛咳而泛红的脸,
那里面翻涌的暗色几乎要将人吞噬。
箍在我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指腹隔着湿透的布料重重碾过腰侧的肌肤,
带起一阵无法抑制的酥麻和更深层的战栗。
他俯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点,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火星,烫进耳膜深处:
“衔春……”
他刻意停顿,湿漉漉的额发几乎蹭到我的额头,
目光顺着我滴水的颈项线条,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滑下,
最终落在我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再缓缓上移,重新锁住我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丝极其危险、近乎恶意的弧度,
“…你刚才在水底下,手到处乱摸……”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喘息声更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暗示,“…是在摸哪里,嗯?”
轰――!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我这才迟钝地、惊恐地意识到,方才在水下慌乱摸索时,指尖似乎确实……
曾无意中擦过他结实紧绷的腿侧……甚至更往上……
那瞬间的、不同于砂砾和石块的、带着惊人弹性和热度的触感……
“我…我没有!”
羞耻和慌乱像海啸般淹没了我,
我矢口否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攥着佛珠的手心全是汗,湿滑冰冷。
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想要后退,却被他钢铁般的禁锢死死钉在原地,
只能徒劳地扭动了一下,反而让湿透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上他。
傅云澈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点恶意的、滚烫的光更盛。
他空闲的那只手,原本随意搭在池边,此刻却缓缓抬起,带着一种掌控者的从容,
伸到我面前。
掌心摊开,里面赫然躺着那串完整的、深褐色的檀木佛珠,
颗颗圆润,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他根本没让佛珠散开!
“怕什么?衔春,看着我。”
他目光牢牢锁着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指尖拈起一颗珠子,
冰凉的珠体若有似无地蹭过我滚烫的脸颊,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
那目光,如同实质般,
从我湿透紧贴在身上的泳衣领口缓慢地、极具侵略性地向下巡弋,
最终定格在腰间他紧箍着的位置,意有所指,每一个字都像在燃烧,“…不是要找这个么?”
远处传来服务生的脚步声,我慌忙推他时,他却突然松开手。
若无其事地靠回池边,仿佛刚才那个眼神灼热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水凉了,回去吧。”
他起身时,浴巾裹住腰的动作行云流水,可我分明看到他耳根泛起的红。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车厢里的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硫磺味,形成一种诡异的暧昧。
到公寓楼下时,他突然抓住我要开车门的手。
“下周周家长辈的寿宴,”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腕骨上的红痕,“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
我知道他说的是周焕钧母亲的寿宴。
“好。”我点头时,他突然低头在我手背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那温度顺着血管蔓延到心脏,烫得我一夜无眠。
深夜的书房里,傅云澈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捻着那串失而复得的佛珠。
月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映出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那串佛珠是当年她亲手给他戴上的,说要替菩萨保佑他平安顺遂。
前世她死后,他把珠子一颗颗掰碎在墓碑前,直到鲜血染红了指缝。
这一世重新摸到这冰凉的珠子,触感却和记忆里截然不同。
尤其是想到她在温泉池底摸索时,
那惊慌失措又带着依赖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将她彻底锁在身边。
手机屏幕亮起,是调查周焕宁资金流向的结果。
看着那些指向私人诊所的转账记录,傅云澈的眼神冷得像冰。
寿宴。
他摩挲着佛珠的动作突然加重,指节泛白。
他会亲手为她扫清所有障碍,哪怕代价是踏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