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比赛的排练进入冲刺阶段,我几乎是以舞室为家。
傅云澈每天都会来接我,有时是深夜,
他就安静地坐在舞蹈室角落的沙发上,处理文件的间隙,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在我身上。
“歇会儿。”他又一次打断我的旋转,递过来的保温杯里装着温热的参茶。
我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尖却悄悄泛红。
“有进展了?”我捧着杯子小口啜饮,看他眼底的红血丝就知道,他又熬了通宵。
他沉默着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的老佣人我有点印象,是周焕钧生前很信任的张妈,去年不知为何突然被温蕊辞退了。
“她开口了。”傅云澈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说温蕊从三年前开始,每周都会亲自给焕钧炖‘安神汤’,从不让别人碰。”
我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参茶溅在手背上,却感觉不到疼。
三年前,正是我刚嫁进周家的时候。
那时周焕钧还笑着跟我说,温蕊越来越贤惠了,每天变着法子给他补身体。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补汤”,根本就是穿肠的毒药!
“还有这个。”傅云澈又递过来一份检测报告,上面的专业术语看得我头晕,
但最后那行结论却非常明显――“检测到XX毒素残留,符合慢性中毒特征”。
“这是……”
“焕钧的剃须刀和旧牙刷。”
他的指腹重重按在报告上的签名处。
“我托人找了国外最权威的实验室,反复检测了三次,结果一样。”
空气仿佛凝固了,舞蹈室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嗡鸣。
我想起周焕钧最后那段时间,总是说累,说心慌。
温蕊还假惺惺地抱怨他不爱惜身体,说要带他去庙里烧香祈福。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在为最后的收网做准备了。
“周焕宁呢?”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肯定也参与了!”
傅云澈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银行流水单,上面的转账记录触目惊心。
“他通过三家海外空壳公司,给一个瑞士药剂师转了七笔钱,总金额超过五千万。”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而那个药剂师,十年前曾是温蕊在国外留学时的导师。”
一条完整的毒杀链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温蕊负责日复一日地下毒,用“贤惠”做伪装,让周焕钧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死亡。
周焕宁则提供资金和掩护,打通各个关节,
甚至在最后关头收买法医,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伪装成“急性心梗”。
他们这对狗男女,不仅夺走了周焕钧的生命,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用命换来的一切!
“他们该死!”我猛地站起身,却因为情绪激动而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时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云澈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
他的心跳得又快又急,隔着薄薄的练功服传来,像是在为我鸣不平。
“我知道。”他低头在我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用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将我包裹,那熟悉的味道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翻涌着心疼、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偏执。
“谢谢你,哥。”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箍着我腰的手突然收紧,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别叫我哥。”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叹息,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唇瓣,“衔春,叫我的名字。”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暧昧又沉重的氛围。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着接起电话,“说。”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挂电话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怎么了?”我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
“温蕊动了比赛的心思。”
傅云澈的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她买通了你的服装师,想在舞鞋上动手脚。”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别担心。”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语气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那个服装师,顺便给他们留了点‘惊喜’。”
我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冷笑,突然觉得,温蕊和周焕宁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