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刚驶入别墅区,我便看到自家客厅亮着灯。
推开门时,父亲正对着一份文件唉声叹气,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更显眼些。
“爸。”我换鞋的动作顿了顿,刻意让声音带着刚经历惊吓的沙哑。
苏振国猛地抬头,看到我时猛地站起来,文件散落一地:“晚樱?你去哪了?简宁说你……”
“简宁骗了您。”我打断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把我锁在废弃仓库,想让江临演一出英雄救美。”
苏振国愣住了,“你说什么?简宁不是你闺蜜吗?怎么会……”
“她和江临早就串通好了。”我垂下眼睑,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爸,您以为江临真心想娶我?他不过是想借苏家的名声站稳脚跟。”
父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电子公司。
这些年总想着攀附豪门,对江临这个“江家私生子”一直颇为看重。
我看着他眼底的挣扎,知道是时候抛出诱饵了:“爸,您想和沈家合作吗?”
“沈家?”苏振国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的是那个做新能源的沈家?”
我点头,指尖轻轻划过沙发扶手。
“沈从聿需要一位名义上的妻子,应付家族里那些说他病弱绝嗣的闲话。“
“如果我能嫁入沈家,别说一个合作项目,整个华东区的代理权我们都能拿到。”
苏振国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来回踱了几步:“可沈家那样的门第……我们苏家……”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苏家虽然不算顶级豪门,但清清白白。“
“我是您唯一的女儿,足够配得上‘沈太太’这个虚名。”
父亲停下脚步,眼镜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您答应我一件事。”我身体前倾,语气郑重。
“如果我能促成这桩婚事,您要把母亲留给我的那部分股份还给我。”
苏振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晚樱!那些股份我替你保管……”
“是替您自己填补公司亏空吧?”我毫不留情地戳穿。
“妈临终前白纸黑字写着,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属于我。“
“这些年您用它抵押了多少次贷款,以为我不知道吗?”
父亲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母亲去世时我才十六岁,他以我未成年为由代管股份。
如今那些本该属于我的资产早已被他挪用得所剩无几。
“爸,这是交易。”我往后靠回沙发,语气恢复了平静。
“沈家的合作能让苏氏起死回生,而我只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您不亏。”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亮父亲脸上的犹豫。
我知道他在权衡,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一边是对失去控制权的不甘。
良久,他终于重重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但如果你办不成……”
“办不成,我就当从没提过。”我起身走向楼梯,“明天我会去公司拿些资料,您早点休息吧。”
回到房间,我立刻打开电脑。
前世偶然听江临提起过,沈从聿的一个远房侄子负责的光伏项目有数据造假。
虽然只是边缘业务,却被有心人利用来攻击沈从聿的管理能力。
这个信息无关痛痒,却恰好能证明我的“价值”。
我将项目漏洞整理成一份匿名邮件,收件人填了林助理的私人邮箱――那是沈从聿最信任的心腹。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明晚八点,静园茶馆。”
我勾起唇角,沈从聿果然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