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谢府地界,我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皇庄高大的门楼已映入眼帘。
守门的卫兵见是我的车架,老远就躬身行礼,腰间的长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冽的光。
这是父皇亲派的羽林卫,专为守护皇庄而设,便是谢谦桓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进了庄内,管事嬷嬷早已带着仆妇们候在正厅前。见我下车,众人齐齐跪倒:“恭迎公主殿下!”
我扶着春桃的手,踩着铺好的红毯往里走,鼻尖萦绕着清新的草木香,与谢府的沉闷压抑截然不同。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间屋舍,都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
“都起来吧,”我温声道,“往后各司其职,用心照看便是。”
安顿下来的第三日,就有消息从城里传来。
据说谢谦桓和谢张氏发现锦盒里的并非九转还魂丹,当场就掀了桌子。
谢张氏哭天抢地,骂我是“黑心肝的毒妇”。
谢谦桓则气得拔剑砍了院子里的石榴树,那树还是我嫁过来时亲手栽下的。
可气归气,他们却半点法子也没有。
皇庄是父皇亲赐的皇家禁地,没有圣旨,谁也别想踏进一步。
派来的人连庄门都没靠近,就被羽林卫打了回去,还撂下话:“再敢擅闯,以谋逆论处!”
谢谦桓大概是气急了,竟想通过宗人府施压,说我“无故离府,不顾夫纲”。
可我早就让人把他那些“宠妾灭妻”的罪证递了过去。
宗人府的人看了,只淡淡回了句“公主安胎要紧,谢驸马当自省”,便再无下文。
我在庄中安心养胎,每日晨起听着鸟鸣散步,午后晒着太阳看账本。
春桃为我读着城里传来的消息,时不时笑得前仰后合。
“公主您瞧,谢驸马想变卖城南的铺子周转,可人家一听是谢家的产业,都避之不及呢。”
“还有柳娇儿,听说她想穿金戴银,谢老夫人却骂她是‘祸水’,两人吵了好几架呢。”
我指尖划过账本上“城东绸缎庄”几个字,那是我嫁妆里最红火的产业之一。
去年被谢张氏以“代为打理”的名义夺去,交给了她的娘家侄子。
“让影一去办,”我抬眼道,“带着契书,把绸缎庄收回来。“
“告诉那姓张的,三日之内搬离,否则,直接送官。”
影一应声而去。
不过两日,就传回消息,绸缎庄已顺利收回。
那姓张的还想撒泼耍赖,被影一带来的卫兵吓得屁滚尿流,当天就卷铺盖走了。
紧接着,我又陆续收回了被侵占的酒楼、田产、商铺。
每一处都有明确的契书为证,那些仗着谢家势力占了便宜的人。
见我动了真格,又有皇家卫兵撑腰,大多不敢反抗,乖乖交还。
有几个不知好歹的,被我直接送了官,按“侵占皇家财产”论处,判得极重。
消息传开,再没人敢心存侥幸。
谢谦桓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派人送来几封书信,语气从最初的指责。
到后来的恳求,再到如今的威胁,说我若再不收手,他便要“休妻”。
我把那些信都扔进了火盆,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休妻?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