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家的第三个月,我在大理古城租了个带天井的小院。
白族民居的青瓦上爬着三角梅,我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藤椅摆在廊下,终于有了点“新生活”的实感。
这天刚拍完苍山云雾的vlog,回程路上就撞见了麻烦。
巷子深处的垃圾堆旁,蜷缩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我举着手机的手电筒照过去。
才发现他后腰插着把折叠刀,血把深色衣料浸成了粘稠的黑。
“哎呦我靠快走!咱们离远了报警吧”
同行的摄影师小陈吓得脸色发白,拽着我就要往主街跑。
我却注意到他露在外面的手腕上,戴着块磨损严重的军表,表盘内侧刻着极小的“靳”字。
“等等,”我把三脚架塞给小陈,“帮我打120,地址发定位。”
蹲下去检查伤口时,男人突然睁开眼。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手快如闪电地扼住我的喉咙。
“你是谁派来的?”
冰冷的触感贴着颈动脉,我却反常地冷静下来。
“红十字会志愿者,”
我扯了扯被攥皱的衣领,“再掐下去,你就得等下辈子说谢谢了。”
他的手松了半分,眼神里的警惕却没减:“少耍花样。”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我看清了他染血的锁骨处,有串极小的字母纹身――“SY”。
这串字母让我心头一跳,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刷屏:“目标确认!是靳疏宴!危险指数五颗星!”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回怼:“你确定这五颗星没掺水?看着还没我养的猫凶。”
靳疏宴在我的小院躺了三天才退烧。
拆纱布那天,我举着碘伏棉签刚要靠近,他突然猛地坐起来,裹紧被子缩到床角。
“别碰我。”
少年下颌线绷得笔直,耳尖却泛着可疑的红,喉结滚动着补充,“我们不能这样。”
我举着棉签的手僵在半空,忽然想起系统说他是暗中操控三大财阀的幕后黑手。
这反差感,比苍山的云海还离谱。
“行,”我把医药箱推到他面前,“那自己来?记得用生理盐水冲三遍。”
他盯着那堆瓶瓶罐罐,眉头拧成疙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朝我伸手。
“……怎么弄?”
半个月后,靳疏宴的伤好了大半,也暴露了他的真实属性――
完全是小狗一只。
他站在厨房门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把刚摘的青菜扔进竹篮,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能帮忙吗?”
我把围裙系好,转身往砂锅添水:“正好,把垃圾倒了吧。”
他立刻点头,捂着伤口却走得飞快:“好!我这就去!”
我往汤锅里撒了把枸杞:“今晚吃菌子火锅,辛苦你啦。”
话音刚落,他已经拎着垃圾袋出了门,临走还不忘回头叮嘱:“等我回来帮忙洗菜!”
蹲在廊下择菜的小陈看得目瞪口呆:“念念姐,这就是你说的……危险人物?”
我咬着草莓笑:“可能是危险等级太高,现在改行当田螺先生了。”
正说着,倒垃圾的靳疏宴回来了,手里还攥着朵皱巴巴的小雏菊。
他有些局促地把花递过来,耳朵泛红:“路边看到觉得好看,想送给你。”
系统又在尖叫:“警告!目标释放迷惑信号!请宿主保持警惕!”
我接过那朵蔫了的小雏菊,忽然觉得这五颗星反派,好像……有点可爱?
至少比某个只会甩冷脸的前攻略对象,顺眼多了。
靳疏宴看着我把花插进酸奶瓶,小声问:“你喜欢吗?”
我正在调试相机参数,头也没抬:“喜欢,谢谢啦。”
他立刻把刚洗好的蓝莓往我手边推了推:“多吃点,对眼睛好。”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发梢,镀上层柔软的金边,像只摇着尾巴求夸奖的大型犬。
我对着镜头比了个耶,心里却在跟系统讨价还价:“要不……再观察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