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绕到顾宅的后门,几个会翻墙的伙计先爬了进去,打开了后门,我们一行人悄悄溜进院子。
刚进院子,就听见前厅传来打斗声,还有人的惨叫声,我循着声音跑过去,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头一紧。
顾凛被围在一个画满符咒的圈子里,地上洒着黑狗血,
符咒用朱砂写成,散发出诡异的黑气,他的动作迟缓,脸色苍白,显然是被法阵困住了,连抬手都显得吃力。
管家手里拿着一把铜制的法器,上面刻着诡异的纹路,正朝着顾凛的胸口刺过去:
“寒鸦,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祭这法阵,借苏婉卿的气运,帮皇军完成军火计划!”
“住手!”
班主大喊一声,几个伙计冲上去,用戏服的水袖缠住管家的胳膊,还有人拿起旁边的凳子,朝着法阵的符咒砸过去。
“砰”的一声,凳子砸在地上,符咒被破坏,圈子里的黑气瞬间散了不少,顾凛的动作也灵活了一些。
顾凛趁机反击,一拳打在管家的胸口,管家踉跄着后退,口吐鲜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张启明陪着一个穿日军军装的人走进来,
那人留着八字胡,手里拿着一把军刀,张启明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嘴里还说着:
“王顾问,您看这法阵,肯定能困住寒鸦,到时候借了苏婉卿的气运,咱们的军火就能顺利运进北平城了……”
话没说完,他看见我们,脸色骤变,笑容僵在脸上。
“张副官,来得正好。”
顾凛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恨意,
“你和日军勾结,想借仪式运军火,还想杀我灭口,今天,该清算了。
你欠我的,欠婉卿的,欠国家的,都该还了。”
王顾问拔出军刀,对准顾凛,嘴里说着生硬的中文:“你们这些支那人,敢坏皇军的好事!
今天,我就要把你们都杀了,为皇军效忠!”
“呸!你个小鬼子,还敢在这里撒野!”
班主拿起一把道具剑,朝着王顾问冲过去,
“在中国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鬼子放肆!”
伙计们也纷纷上前,和张启明的手下、日军士兵打了起来。
灵堂里的红烛被打翻,火苗窜起来,映着每个人的脸,也映着张启明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我看着顾凛,他虽然受伤,却依旧英勇,一枪打倒一个敌人,动作干净利落。
管家想从背后偷袭他,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管家的头砸过去。
“砰”
的一声,管家应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
很快,张启明的手下和日军士兵都被制服了,有的被绑了起来,有的躺在地上呻吟。
张启明被两个伙计按在地上,脸色惨白,头发凌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威风:
“不……这不可能……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我明明都安排好了……”
顾凛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
“你靠掠夺婉卿的气运上位,以为能瞒天过海?
你以为婉卿的真心是你可以随意利用的?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的那些肮脏事,今天都要曝光在阳光下。”
我走到张启明身边,手腕内侧突然一阵灼热,一抹鲜红的胭脂痕显了出来。
这不是情动的粉色,是极致的清醒和恨意引发的红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鲜艳。
我想起以前,我主动帮他借气运,他要升职,我特意对着镜子练习笑容,让胭脂痕显现得更明显;
他要拿军火库钥匙,我陪着他去见日大佬员,强忍着恶心显露胭脂痕,以为是在帮爱人,结果是在帮他害更多的中国人。
想到这些,我心痛到浑身发抖。
张启明眼睛一亮,以为我还是会帮他,挣扎着想去碰我的手腕:“婉卿,你还是念着我的!
只要你帮我求情,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再也不骗你了!
你帮我求求顾凛,放我一马,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张启明,我对你从来没有过真心?
不,我以前有过,我以为你是救我的恩人,以为你会娶我,以为我们能过安稳的日子。
可你呢?你骗我的真心,借我的气运,出卖国家,和日军勾结,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原谅,更不配碰我的手腕。”
娘的话在耳边响起:“恨意够深,气运反噬,他会尝到你受过的苦。”
果然,张启明刚想再说话,突然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的气运……怎么会……”
顾凛走过来,递给我一块手帕:“擦擦脸吧,别让这种人脏了你的眼睛。”
我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着顾凛,手腕内侧的胭脂痕慢慢淡了下去,心里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真心不是被迫的情动,而是这样,在看到他平安时,会觉得安心;
在看到他受伤时,会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