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满地碎瓷旁，任青梧用翅膀轻拍我的肩头，直到晨光刺破窗纸。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廊下的朱漆立柱时，裴明远的脚步声裹挟着怒意传来。

“沈清欢！”他一把揪住我的发髻，将我从地上拽起，“柔娘胎位不稳，你即刻去白马寺为她祈福！”

掌心的力道恰好按在狸奴留下的齿痕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闷哼。

他瞥见我腕间的血痂，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又化作冷笑。

“装什么柔弱？当年用迷香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

说罢猛地将我推向门外，我踉跄着撞在廊柱上，额角瞬间渗出鲜血。

白马寺的台阶我再熟悉不过。

自十二岁被接入裴府，每年上元节我都会陪着裴明远来此抄写心经。

那时他总偷偷在我砚台里掺桃花瓣，看我被墨汁染黑指尖，又笨手笨脚地掏出手帕替我擦拭。

后来他考取功名那日，特意在姻缘树下系了两盏同心灯，说要与我白首不离。

可此刻，我却被他按在蒲团上，看着住持将银针扎进我的指尖。

“住持说，以心头血浸润的平安符最是灵验。”

裴明远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供桌上的铜盆，“沈清欢，你欠柔娘的，该用血来还。”

鲜血一滴滴坠入铜盆，与朱砂混作暗红的漩涡。

我望着袅袅佛香，恍惚又见那年除夕。

裴明远攥着我的手在雪地里奔跑，说要带我去最高的山头看烟花。

“够了！”住持突然出声，“夫人已失血过多！”

裴明远却狠狠踹向我的脊背：“继续！她欠我的，死不足惜！”

滚烫的血珠溅在他月白锦袍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当我在佛前跪到第七个时辰时，双腿早已没了知觉。

裴明远却突然掏出怀中的素绢，那是我绣给他的定情之物，上面的并蒂莲已被揉得皱巴巴。

“柔娘说，你昨日故意用茶盏伤她。”

他将素绢甩在我脸上，“沈清欢，你可真是歹毒！”

就在这时，小厮气喘吁吁跑来：“老爷！许姨娘腹痛难忍！”

裴明远脸色骤变，转身要走。

我强撑着爬起来，扯住他的衣摆：“明远，放我回外祖家吧。我们……”

“回外祖家？”他猛地转身，眼中燃着滔天怒火，“你以为还能像从前那样全身而退？“

“当年你母亲勾引我父亲，害得两家家破人亡！”

“你用迷香毁我清誉，逼我娶你进门！如今想一走了之？”

他突然扯开我的衣襟，露出颈间白皙的肌肤。

“你不就是想要被睡吗，那我便满足你！”

话音未落，他的腰带已被扯下，将我双手反绑在佛像的莲花座上。

“明远！”我挣扎着喊道，“你看清楚，我是清欢！是那个在梅树下给你熬药的清欢！”

“清欢？”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沈清欢早就死了。死在你母亲爬上我父亲床榻的那夜，死在你用迷香算计我的那天！”

他粗暴地扯开我的裙裾，手向下探去，“从今日起，你不过是裴府的一条狗！”

佛堂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的瞬间，我望着他眼底疯狂的恨意，忽然觉得释然。

原来有些爱恨，早已在那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当

他的唇重重压下来时，我在心里默默说：明远，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欠你了。

裴明远的动作粗暴又野蛮，仿佛要将这些年的恨意都化作力道，狠狠碾磨我。

他扯着我的发，将我抵在冰凉的佛像底座上。

“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年迷晕我爬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臊！”

我被他摔打在蒲团上，脊柱撞在烛台边缘，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

他掐着我的腰，像摆弄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当初在喜房里哭得梨花带雨求我疼你的劲儿呢！”

佛前长明灯在我混沌的视线里摇晃，菩萨低垂的眉眼似在怜悯，又似在嘲讽。

我想求他停下，可喉间被掐得发紧，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血从嘴角渗出，混着他粗粝的吻，腥甜得让人作呕。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我。

我瘫在满地狼藉中，像被撕碎的绸缎。

裴明远慢条斯理系着腰带，居高临下地睨着我。

“府医会送避子汤来，你最好一滴不剩喝下去。沈清欢，你这种人的血脉，不配玷污裴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感到下身涌出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在青砖上，洇出暗红的痕迹。

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恍惚间，裴明远的惊呼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来人！快传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