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前的第五日，林一带来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小姐，顾大人回来了。"他神色复杂，"还带回了科考舞弊的名单。"

我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

顾循，这个我曾经倾心相许的男人，如今却成了我最不愿见到的人。

"名单上......有谁？"

林一低声道："有楚家表少爷。"

我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表哥是我在楚家唯一的亲人，从小护着我长大。

他怎么会卷入这种事？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林一递上一封信，"这是顾大人让转交给小姐的。"

我颤抖着拆开信，上面详细记录了表哥如何收受贿赂，帮人篡改考卷。

字字如刀，割得我心口生疼。

慕容霄来时，我还呆坐在案前，信纸散落一地。

"娘娘已经知道了？"他看了眼地上的信，了然于心。

我抬头看他，声音嘶哑："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慕容霄沉默片刻："证据确凿。"

"那也要查清楚！"我猛地站起来。

"表哥从小饱读诗书，最重清誉，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顿住了。

是啊，曾经的我也以为女官考核凭的是真才实学，结果呢？

慕容霄静静等着我平静下来。

"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一边是血脉亲情，一边是朝纲法纪。

"依法处置。"我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请慕容大人......给他一个体面。"

慕容霄深深看了我一眼："娘娘果然不负所望。"

他离开后，我终于忍不住伏案痛哭。

这个决定让我心如刀绞，但我别无选择。

若要肃清朝堂，就必须一视同仁。

夜深时，慕容霄又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我一杯热茶。

"表哥他......"

"已经收监。"慕容霄语气平静，"他认罪了，说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我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原来如此。

舅母病重多时，府中却无人过问，表哥走投无路，才会......

"我会请太医去给娘娘舅母诊治。"慕容霄忽然道。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

他神色如常："法理之外，尚有人情。"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为官之道。

慕容霄的刚正不阿下，藏着一颗温热的心。

"谢谢。"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