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脸色一变,猛地将我推向床底更深处。
他自己则滚出床底,在管家破门而入的瞬间躺回床上装死。
"王妃?"管家的声音带着狐疑,"您在和谁说话?"
我爬出床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在...在为王爷诵往生咒。"
管家狐疑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最后落在床榻上。
裴渊闭着眼,胸口毫无起伏,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但我知道他随时可能暴起杀人。
从他绷紧的下颌线能看出来。
"是吗?"管家突然伸手来抓我手腕,"那这是什么?"
我腕间的红线不知何时变得鲜艳欲滴,在烛光下像一缕血丝。
管家眼中闪过贪婪,我猛地抽回手,故意撞翻烛台。
火苗窜上帷帐,浓烟立刻弥漫开来。
"走水了!"我尖叫着往外冲,管家不得不先跑去喊人。
混乱中有人抓住我的胳膊。
裴渊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他嘴唇擦过我耳垂。
"子时三刻,西角门。"
说完就消失在浓烟里。
等火被扑灭,管家阴沉着脸宣布婚仪完成,让人送我回偏院休息。
我躺在床上数着更漏,腕间红线隐隐发烫。
这通常只有在......时才会有的反应。
子时的梆子刚响过,窗户传来轻叩。
裴渊黑衣蒙面,肩上挂着条浸血的布带。
他示意我噤声,带我穿过七拐八绕的回廊。
月光下我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显然伤得不轻。
"为什么帮我?"在等待守卫换岗的间隙,我忍不住问。
裴渊转过头,月光照见他半边侧脸。
那一瞬间我心脏猛地一跳,某个模糊的记忆浮上来。
八年前那个冬天,给我半块炊饼的好像不是顾承泽......
"小心!"
裴渊突然扑倒我。
一支弩箭擦着他肩膀钉入廊柱。
远处火把如龙,管家带着侍卫追来了。
"跑!"裴渊推我一把,"按计划去大营!"
我抓住他染血的衣袖:"一起走!"
他摇头,从腰间解下个东西塞给我。
触手冰凉,是那块玉牌。
"记住,你腕间红线断时,就是顾承泽气运尽时。"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迎向追兵。
我咬牙翻出围墙,跌进冰冷的护城河。
河水灌入鼻腔的刹那,我突然想起裴渊塞给我的不止是玉牌。
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炊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