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时,我死死攥着那块玉牌。
水流裹挟着我不断下沉,腕间的红线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红光。
我拼命蹬水,终于在肺里的空气耗尽前浮出水面。
护城河水流湍急,将我冲向下游。
我抓住岸边垂柳的枝条,艰难地爬上岸。
夜风刺骨,我浑身湿透,牙齿不住打颤。
那张写着"炊饼"的字条已经被水泡烂,但玉牌完好无损。
我把它藏进贴身衣物,踉跄着向城外走去。
管家很快就会派人搜寻全城。
我必须赶在天亮前到达军营。
城外小路崎岖难行。
我摔了无数次,手掌被碎石划破,裙摆沾满泥浆。
远处传来犬吠声,我躲进灌木丛,看着一队举着火把的侍卫沿河搜寻。
"那女人肯定淹死了。"一个侍卫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领头的正是管家。
"王爷的尸体不见了,她必须找到。"
等他们走远,我继续赶路。
脚上的绣鞋早已磨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但我不敢停,裴渊还在王府里,他的伤撑不了多久。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终于看到军营的轮廓。
哨塔上的士兵发现了我,弓箭立刻对准我的方向。
"站住!什么人!"
我举起玉牌,嘶哑着嗓子喊道:"摄政王有令!"
守卫将我带到主帐。
帐内几位将领正在议事,看到我手中的玉牌,脸色骤变。
"王爷还活着?"
为首的将军接过玉牌仔细查验。
我点头,将管家的阴谋和盘托出。
说到裴渊受伤时,一位年轻将领猛地拍案而起。
"我就说王爷突然暴毙有蹊跷!"
"顾承泽三日后要借葬礼调离守军。"
我喘着气说。
"王爷让我来求援。"
将军们交换眼神。
年长的那个盯着我腕间的红线。
"姑娘与王爷是什么关系?"
我还没回答,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跌跌撞撞冲进来。
"报!王府遭袭,管家带着黑甲卫包围了西角门!"
我眼前发黑。
那是裴渊约我见面的地方。
"立刻点兵!"
将军厉声下令,又转向我。
"姑娘先在营中休息,我们......"
"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打断他,从怀中掏出那张泡烂的字条。
"八年前寒冬,有人给过一个小姑娘半块炊饼。"
将军们露出困惑的表情,但那位年轻将领突然瞪大眼睛。
"是王爷!他每年冬天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