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他说完就冲出营帐。

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我抢过一匹马，顾不上双腿的疼痛，狠狠抽下马鞭。

马儿嘶鸣着冲向城门。

身后是隆隆的铁骑声，但我只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城门处守卫森严。

看到军队逼近，守将慌忙下令关闭城门。

我伏低身子，在城门即将闭合的瞬间冲了进去。

街道上乱作一团。

百姓惊慌躲避，商贩的货摊翻倒一地。

我策马直奔王府，远远就看见西角门处浓烟滚滚。

数十名黑甲卫将一个人团团围住。

那人背靠墙壁，手中长剑滴血，脚下已经倒了七八具尸体。

是裴渊。

他的蒙面巾不知去向，脸色惨白如纸，肩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半边衣袍。

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每一次挥剑都有一名黑甲卫倒下。

管家站在外围，阴笑着举起弩箭。

"小心！"我尖叫出声。

裴渊转头看向我的方向。

就是这一分神，管家的弩箭离弦而出，直取他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裴渊撞开。

弩箭深深扎进那人的肩膀，是那个年轻将领。

"王爷！末将护驾来迟！"

随着这声呼喊，大队士兵涌入街道。

黑甲卫见势不妙，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管家想逃，被两名士兵按倒在地。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裴渊身边。

他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看到我时，嘴角微微上扬。

"炊饼姑娘......"他声音虚弱，"你来了。"

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伤口已经化脓，必须立刻处理。

"坚持住。"

我撕下衣袖为他包扎。

"援军到了，你会没事的。"

他握住我的手腕，那里红线鲜艳欲滴。

"还差最后一步。"他艰难地说，"顾承泽......"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禁军押着两个人走来，正是顾承泽和夏青青。

顾承泽官袍凌乱，脸上带着淤青，显然经过一番搏斗。

看到我和裴渊，他眼中闪过怨毒。

"林念玥！"他厉声喝道，"你竟敢背叛我！"

我站起身，平静地注视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

晨光中，他扭曲的面容如此陌生。

"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说，"现在，该你付出代价了。"

裴渊撑着剑站起来，对将领们下令："按计划行事。"

年轻将领立刻带人押着顾承泽和管家往皇宫方向去。

夏青青哭喊着想跟上，被士兵拦住。

"你们要带他去哪？"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裴渊冷冷地扫她一眼："午门。"

这两个字让夏青青瘫软在地。

午门是处决犯人的地方。

我转向裴渊："你的伤......"

他摇摇头，示意士兵扶他上马。

"跟我来。"他向我伸出手，"该做个了结了。"

我握住那只染血的手，翻身上马。

身后，初升的太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