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沉到谷底。
裴渊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
如果不是他推开我,那支弩箭本该射穿我的心脏。
"有什么办法能解毒?"我问。
太医沉吟片刻。
"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
"什么药引?"
"天生媚体之人的心头血。"
我愣住了。
这不就是在说我吗?
太医继续道。
"取血之法凶险,稍有不慎,两人都会......"
"我愿意。"我打断他,"告诉我该怎么做。"
太医惊讶地看着我。
"姑娘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开始吧。"
太医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
"请姑娘褪去上衣,躺在王爷身侧。"
我照做了。
当冰冷的银刀贴上心口时,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会有些疼。"太医提醒道。
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温热的液体顺着肋骨流下,滴在裴渊的伤口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黑气渐渐消退。
而我腕间的红线则越来越亮,最后化作一道红光,将我们两人笼罩。
太医目瞪口呆。
"这......"
红光持续了约莫一刻钟才渐渐消散。
裴渊的呼吸变得平稳,脸色也恢复了血色。
而我却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姑娘!"
太医慌忙扶住我。
"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我勉强点点头,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
心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已经包扎好了。
"你醒了。"
裴渊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转头看去,他正坐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我。
"你没事了?"
我挣扎着要起身。
他按住我的肩膀。
"别动。太医说你至少需要静养三日。"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多了。
"为什么要救我?"
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本可以不管我的。"
他的声音很轻。
"顾承泽已经伏诛,你自由了。"
我摇摇头。
"你救了我,我救你,这不是很公平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你还记得八年前那个给你半块炊饼的人吗?"
我心头一跳。
"是你?"
"是我。"
他点头。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看到一个小姑娘蜷缩在墙角,快要冻死了。"
我的眼眶湿润了。
原来我一直报错了恩。
那个给我温暖的人,不是顾承泽,而是裴渊。
"所以......"
我声音哽咽。
"你早就认出我了?"
"从你进府的第一天。"
他轻声道。
"你的眼睛,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裴渊伸手擦去我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别哭。"
他说。
"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我有话对你说。"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暖意。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