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拍在桌上的报告单，上面清晰显示着亲子鉴定结果。

这个结果本该让我松一口气，但傅寒川的眼神让我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不可能。"我平静地说，"孩子不是你的。"

傅寒川冷笑一声："白纸黑字写着，你还想狡辩？"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这份报告有问题。我要求重新检测。"

门突然被推开，楚婕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顾小姐，证据确凿还要抵赖？你勾引寒川这么多年，现在连孩子都要栽赃给他？"

我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看着傅寒川："你信她还是信我？"

傅寒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冷漠："我只相信科学。"

楚婕趁机添油加醋。

"寒川，她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不要我帮你教训她？"

我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突然笑了。

"池小姐，你这么急着定我的罪，是怕真相大白吗？"

楚婕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转向傅寒川。

"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份报告，那就按你的方式处理。但我提醒你，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无法挽回。"

傅寒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轻声说，"重新做一次检测，用你信任的医院，你亲自监督全过程。"

楚婕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拖延时间！"

我甩开她的手，力道不大但足够让她踉跄后退。

"池小姐，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心虚吧？"

傅寒川看着我们争执，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他抓起桌上的水杯，将里面的冰水直接泼在我脸上。

冰冷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打湿了衣领。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擦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够了。"傅寒川的声音很冷，"顾卿，你让我恶心。"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突然觉得很可笑。

十年陪伴，换来的就是一杯冰水和一句恶心。

"傅寒川，"我慢慢地说，"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但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他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一把抓住楚婕的手腕："你动了报告？"

楚婕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我没有..."

"说实话！"傅寒川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楚婕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被她骗了..."

傅寒川松开她，转身看我，眼里有复杂的情绪闪过。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年前，他也曾这样怀疑过我。

"再做一次。"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我亲自盯着。"

我点点头，跟着护士去做穿刺。

经过楚婕身边时，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回应："池小姐，我从没把你当对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扬起手就要打我，被赶来的护士拦住。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傅寒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终，第二次采样顺利完成。

傅寒川全程站在检验科窗外，确保没有人能做手脚。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我们三人坐在走廊的不同位置，谁都没有说话。

楚婕一直在小声啜泣，傅寒川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两小时后，真正的报告出来了。

医生亲自送到傅寒川手上。

"傅先生，结果显示胎儿与您没有亲子关系。"

傅寒川的表情凝固了。

他慢慢转头看我，眼里有难以置信，也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情绪。

"满意了？"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那份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把纸张捏出了褶皱。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顾卿..."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五年前..."他的声音有些哑，"那个孩子..."

"都过去了。"我轻轻挣开他的手，"傅寒川，我们早就结束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公的电话："检查结束了，能来接我吗？"

挂断电话，我看到傅寒川站在医院台阶上，远远地望着我。

风吹起他的衣角，那个总是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错觉。

就像那十年里，我总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出租车驶来时，我最后看了医院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