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强迫自己专注于新接的订单。
这是一场海边婚礼的花艺设计,客户要求用蓝色绣球花做主调。
我画了几张草图都不满意,最后烦躁地把纸揉成一团。
门铃在这时响了。我打开门,意外地看到顾言之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纸袋。
"昨天临时有个手术。"他直接说道,"这是赔礼。"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他自顾自地走进院子,把纸袋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盒点心和一本关于花卉的书。
"那个...昨天是我妹妹。"他突然说,"她从国外回来探亲。"
我感到脸上一热,急忙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李阿婆告诉我的。"他笑了,"她说你是个好姑娘,就是太安静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翻看那本书。
阳光透过桂花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谢临渊了。
婚礼花艺的订单很成功,客户又给我介绍了新生意。
渐渐地,我在小城的花艺圈有了点小名气,开始有人专程来找我设计花束。
顾言之依然每周三来咖啡馆,有时会带些医学杂志给我看。
他说花草和人体一样,都需要了解内在规律才能照顾好。
六月中旬的一天,我正在后院修剪玫瑰,突然听到咖啡馆里传来一阵骚动。
我放下剪刀进去查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柜台前。
谢临渊。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与这个海滨小城的闲适氛围格格不入。
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但他已经看到了我。
"疏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需要谈谈。"
咖啡馆里的顾客都好奇地看着我们。我深吸一口气,带他去了后院。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直接问道。
"花了点钱。"
他轻描淡写地说,目光扫过我的工作台和那些半成品花束。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我没有接话。
三个月不见,谢临渊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谢氏集团完了。"他突然说,"董事会把我踢出局,玉沁也跑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所以?"
"所以..."他向前一步,"我错了,疏白。那些事都是玉沁策划的,我被她蒙蔽了。"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这就是谢临渊,永远能把责任推给别人。
"你知道吗?"我拿起一枝玫瑰,慢慢修剪上面的刺,"玉沁来找过我。"
谢临渊的表情僵住了。
"就在上周。"我继续说,"她告诉我,放蛇的主意是你出的。
你想吓唬我,好让我同意离婚时不分割财产。"
"她撒谎!"谢临渊激动地说,"我怎么可能..."
"不重要了。"我打断他,"谢临渊,我们已经离婚了。谢氏集团怎么样,你和玉沁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疏白。我爱你,一直都是。"
这一幕如此荒谬。
曾经高高在上的谢氏总裁,现在跪在一个小城咖啡馆的后院里乞求原谅。
如果是三个月前的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的我只感到一阵疲惫。
"你走吧。"我转身继续修剪花枝,"别再来找我了。"
谢临渊站起身,脸色变得阴沉。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毁了我的一切,林疏白。"
"是你自己毁了一切。"我头也不抬地说。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否则..."
"否则什么?"我挣脱他的手,"再放一次蛇?还是再把我推给乞丐?"
谢临渊的表情变得狰狞。
就在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需要帮忙吗?"
顾言之站在后门处,手里拿着一本病历本。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插着听诊器,显然是刚下班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