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我在苏黎世湖畔的酒店签下最后一份合同。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顶映着夕阳，把整片湖面染成金色。

"沈总监，合作愉快。"

德国客户起身与我握手。

"没想到贵公司的技术总监这么年轻。"

我微笑致意，余光瞥见大堂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大衣，挺拔如松的轮廓，还有那副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

顾南浔。

我的手指在合同边缘无意识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三年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

"沈总监？"客户疑惑地唤我。

"抱歉。"我收回目光，"明天实验室见。"

送走客户后，我快步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我的手腕被狠狠拽住。

"沈明希。"顾南浔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果然是你。"

我转身时已经调整好表情，用德语平静道。

"先生，您认错人了。"

顾南浔的瞳孔剧烈收缩，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装什么？这双眼睛我死都认得。"

我挣开他的手，改用德语。

"请自重。我是MTC的技术总监Eva，不是您要找的人。"

大堂经理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来询问情况。

我递上名片，简短说明遭遇骚扰。经理立即叫来保安。

顾南浔死死盯着我，突然冷笑。

"好，很好。Eva是吗？我会查清楚。"

保安将他隔开后，我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镜面反射中，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

当晚我接到周良轩的电话。

"顾南浔在查你的新身份。他动用关系调取了你入境瑞士的所有记录。"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苏黎世的夜景。

"让他查。Eva这个身份经得起推敲。"

"你确定要这么做？"

周良轩语气凝重。

"他可能会发现当年的破绽。"

我摩挲着红酒杯沿："就是要他发现。"

挂断电话后，门铃突然响起。

透过猫眼，我看到顾南浔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开门。"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我知道你在看。"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但没取下防盗链。

"顾总，这是性骚扰。"

顾南浔将文件拍在门框上。

"沈明希的死亡证明同一天，EvaShen持旅游签证入境瑞士。"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真巧，连左手腕上的疤都一样。"

我平静地与他对视。

"世界上巧合很多。如果您再骚扰我，我会报警。"

顾南浔突然伸手扣住我的后颈，隔着门缝狠狠吻上来。

这个吻充满血腥味，他咬破了我的嘴唇。

我用力推开他，甩手就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走廊回荡。

"顾南浔，你真让我恶心。"

我擦着嘴角的血。

"三年前逼死我一次不够，现在还想再来？"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承认了。"

"我承认什么？"我冷笑，"承认我是那个被你和小三联手逼到自杀的蠢货？"

顾南浔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门。

透过门板，我听到他慢慢滑坐在地上的声音。

"明希..."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对不起..."

我背靠着门，慢慢蹲下来。

三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