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飘着中药味。

林哲穿着我的拖鞋，正把炖锅里的汤舀进陆之衍的马克杯。

那杯子是我生日时送他的，他说“只有重要的人才能用”。

“晴晴你可算回来了。”她举起汤勺，

“之衍怕你生气，特意让我来解释。上次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他，但我爸妈不在本地，肠胃炎犯了没人照顾。”

我打开手机监控回放。

画面里林哲用指纹开了门锁，从衣柜取出陆之衍的睡衣，甚至调暗了卧室灯光。

还走到书房，翻了我放在桌上的股份文件，甚至对着镜子比划我新买的项链。

“解释什么？”我把视频投到电视屏，

“解释你怎么拿到我家门禁权限？还是解释你上周趁我加班，在这屋里过夜？”

林哲的汤勺咣当掉在地上。

她突然按住腹部：“我胃病犯了......之衍！”

我调出医院系统里的流产报告。

放大日期。

正是林哲说“肠胃炎住院”那天。

陆之衍冲进来扶住林哲，转头对我皱眉：“你至于吗？阿哲是我兄弟，她生病我能不管？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

我把平板砸在茶几上：“看清楚了陆之衍，这是我们的孩子。你陪兄弟的时候，它在我肚子里流血。”

“你陪她看公寓的时候，我在医院签流产同意书！你给她买包买项链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和孩子？”

林哲立刻红了眼眶：“晴晴对不起......要不我先出去吧？”

“都怪我，我不该麻烦之衍。”

她往门口挪，却被陆之衍拽住手腕。

“该走的是我。”我拔出U盘，

“明天十点，带着公章来律所签股权转让协议。”

陆之衍突然抢过我的包：“你早就计划好了？程昱是你安排的？”

“重要吗？”我掰开他的手指，“现在你终于可以和你兄弟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楼道感应灯次第亮起时，门里里传来林哲的尖叫。

家里监控画面显示陆之衍正捏着她的下巴：“你动了我的股份文件？”

车灯亮起。

程昱默默将车开到了我公寓楼下。

程昱从驾驶座递来热可可：“都备份好了？”

“嗯。”我点开手机，“不仅如此，我还查到了林哲挪用公款，明天记得把林哲挪用公款的证据发给王董。”

程昱转动方向盘：“真的这么做？”

后视镜里，顶楼窗口有人影疯狂拍打玻璃。

我按下车窗，任夜风吹散中药的苦涩气息。

“比起当陆太太，我更喜欢当苏晓晴。”

“放心，林哲挪用公款的证据明天一早就会送到他桌上。”

程昱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她以为做假账没人发现，却不知道财务部的小张是我表妹。”车子驶入隧道，黑暗笼罩的瞬间，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

陆之衍浑身湿透地站在设计院门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商业计划书。

他说：“晓晴，我需要你。”

就这一句话，我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把全部积蓄投进他的创业项目。

那时候的林哲还是个不起眼的财务助理。

每次见我都姐长姐短地叫，说“学姐你真厉害，之衍哥能娶你是福气。”

谁能想到，她会偷偷录下我和陆之衍的吵架内容，会在董事面前说“苏总太情绪化，不适合管公司。”

会在我怀孕后，故意让陆之衍给我派双倍的活，说“学姐能力强，多做点没关系。”

“在想什么？”程昱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想我当初怎么这么傻。”

我打开平板，调出整理好的文件夹，“你看这个。”

屏幕上是三份客户交接单的扫描件。

去年我们好不容易谈下的三个大客户，林哲以“客户反映苏总太强势”为由，全部转给了她自己的关系网。

程昱嗤笑一声：“她倒是会摘桃子。”

我又点开第二份文件：“这是股权代持协议。陆之衍说好给我的5%股份，被林哲劝着先放我这代持，避免你以后离婚分走。”

最讽刺的是第三份截图。

那是林哲和陆之衍的聊天记录，时间显示在我生日那天：“之衍哥，等她流产了，你就跟她离婚，我们一起管公司。”

程昱突然猛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他转头看我：“去年生日...”

“对，就是那天。”我平静地接话，

“陆之衍答应陪我吃晚饭，结果林哲一个电话把他叫走，说是报表出错要紧急处理。”

那天我在餐厅等到打烊。

凌晨两点回到家，看见陆之衍和林哲在书房熬夜改报表。

林哲还假惺惺地说：“衍哥为了给你赚生日礼物，累到胃出血了。”

现在想来，那根本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错误的报表是她故意做的，所谓的“胃出血”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