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签完以后,我站在陆氏大楼前,手里捏着那份价值30%股权的文件。
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但我没躲。
程昱站在我身后轻声问:“苏总,现在去哪?”
“去工商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注册新工作室。”
陆之衍追出来时,我已经坐进车里。
他拍着车窗喊:“晓晴!我们谈谈!”
我降下车窗三厘米:“陆总,股权转让手续已经办完了。”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窗框:“那些客户资源...”
“本来就是我的。”我打断他,
“三年前你资金链断裂,是谁连夜飞去广州说服张总续约的?”
车开出去两条街,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程昱递来平板电脑:“林哲的审计报告出来了,她吃了四百多万回扣。”
我扫了眼数字:“发给陆之衍。”
“已经发了。”
程昱顿了顿,“他刚才来信息,说想请您吃顿饭。”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告诉他,我很忙。”
工作室选址在创意园区,是我两年前就看中的地方。
装修队正在拆旧招牌,电钻声里,程昱突然碰了碰我胳膊。
陆之衍站在马路对面,手里拎着个纸袋。他穿过车流走过来,把纸袋放在台阶上:“你以前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我没动。
他喉结滚了滚:“林哲的事,是我眼瞎。”
“不,你只是觉得我小题大做。”
我弯腰拿起纸袋,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就像你觉得流产是小事,觉得我该体谅你和兄弟应酬。”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转身往工作室走,听见他在身后喊:“晴晴!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说:“我埋了孩子的时候,就埋了对你的所有期待。”
第二天财经版全是新闻:林哲被起诉职务侵占,陆氏科技股价暴跌。
程昱拿着报纸冲进来:“苏总,陆之衍把公司股份抵押了!”
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厂房照片:“嗯。”
“他在找您。”
程昱把手机递过来,“打了十二个电话。”
我接过手机:“陆总。”
电话那头呼吸声很重:“晓晴,我...”
“你抵押股份关我什么事?”
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你买了城东的厂房。”
他突然说,“你要做智能家居?那是我们...”
“是我们曾经的规划。”
我冷笑,“但现在是我的了。”
挂掉电话,我打开抽屉。
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还有陆之衍幼稚的签名。
那是我研究生毕业那年,我们窝在出租屋里画的创业蓝图。
程昱敲门进来:“厂房业主到了。”
我合上抽屉:“请他进来。”
业主是位精瘦的中年人,他放下资料袋:“苏小姐眼光毒,这厂房位置绝佳。”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陆氏科技在找同样规格的场地...”
我翻开资料:“明天签合同,全款。”
晚上十点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束白玫瑰。
花丛里插着卡片,陆之衍的字迹力透纸背:给我三天时间。
我把花扔进楼道垃圾桶。
三天后,新闻爆出陆氏科技资金链断裂。
我坐在新厂房里,看着工人安装第一条生产线。
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厂房的事,是你做的?”
我回:“商业竞争而已。”
对方很快回复:“我认输。但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孩子埋在哪?”
阳光透过钢架结构洒在地上,形成一道刺眼的光带。
我慢慢打字:“它和你没关系。”
发完这条,我拉黑了号码。
程昱小跑过来:“苏总,设备调试好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沾灰的裤腿:“开始试产。”
流水线启动的轰鸣声中,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经有过一道疤,现在只剩淡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