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庶姐,妒恨成狂。
太子一句“沈二姑娘起舞时,腿若纤松,质若寒玉”。
她便哄骗我那懵懂无知的亲弟,在我下阶时猛推一把,右腿当场折断。
我成了京中人尽皆知的残女。
后来私塾先生当众赞我“名冠京城的第一才女”,
她笑盈盈端来一盏茶,我一饮而尽,从此痴痴傻傻、口不能言。
沦为沈府后院里一个痴傻呆笑的废人。
他们毁我身,夺我智,笑我弃我。
却不知老天待我不薄。
.......
高热退去后的眩晕感还未消散。
我猛地睁开眼,沈莲白捧着药碗立在床边,沈子瑜站在门口阴影处。
“清清总算醒了。”沈莲白扑过来时,假惺惺地落了几滴泪。
“方才摸你额头滚烫了,姐姐真怕......”
“不过高热了几天,姐姐何必如此惊慌。”
我撑起身子,眩晕感让我想起前世。
冰湖旁,沈莲白穿着我的嫡女嫁衣,和太子嘲笑我“蠢得活该”。
我想起来了。
沈莲白给我灌下毒酒后把我推入冰湖。
“姐,你就是太好心。”沈子瑜不耐烦地踢了踢门框,
“二姐自己掉湖里,凭什么要你守着?”
沈莲白假意擦泪:“都怪姐姐没拉住你。子瑜你别这么说,清清刚醒......”
我盯着她手中的汤碗,前世就是这碗补汤让我伤了肺腑。
突然笑出声:“姐姐的'好心',我可受不起。这汤里的'补药',是给我补,还是给你自己补?”
沈莲白脸色微变,沈子瑜已经冲过来:“你什么意思!”
我猛地将药碗掷在桌上,药汁溅了沈莲白满身。
沈子瑜怒而想推我。
我早有准备,顺势踉跄倒地,刚好被进来的父亲看见。
“父亲......”我声音虚弱,“弟弟怎的见我醒了就动手?难道我掉湖里,真碍着什么人了?”
沈父皱眉看向沈子瑜:“成何体统!”
“父亲明鉴!”沈莲白急忙跪下,“子瑜只是担心清清......”
“够了。”沈父打断她,“清清刚醒,需要静养。你们都出去。”
等他们离开,我才发现腕间玉镯不见了。
那是裴渊送我的信物,前世直到死都戴着。
云岚端着热水进来:“小姐找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玉镯,“大小姐之前想拿走,奴婢偷偷藏起来了。”
我摩挲着玉镯上的纹路。
那时他还不是大名鼎鼎的裴将军,只是个寄养在沈家的孤子。
想起前世裴渊抱着我的尸身坐了三天三夜。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