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白回府后便称病闭门不出,倒是沈子瑜频繁出入她的院子。
我站在廊下看着丫鬟们端着药碗进进出出,云岚低声道:“小姐,少爷这几日总往大小姐房里跑,怕是在谋划什么。”
“让他们谋划。”
我抚着袖口的暗纹,“去把妆奁里的香灰准备好。”
当夜我故意早早熄灯,却在床榻上睁着眼等。
三更时分,窗棂传来细微的响动。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摸到妆奁前,借着月光能看清是沈子瑜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他动作熟练地撬开妆奁暗格,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塞进去。
正要离开时,突然踩到地上薄薄一层香灰,在月光下留下清晰的脚印。
我等他走远才起身,用宣纸拓下脚印,又将妆奁里的锦囊取出。
里面果然是太后赏赐的东珠,颗颗都有拇指大小。
次日清晨,我特意让云岚去请父亲来我院里用早膳。
沈莲白闻讯也跟了过来,一进门就盯着我的妆奁看。
“父亲尝尝这个。”我舀了勺桂花羹,“昨日庄子上新送来的蜜糖调的。”
父亲刚接过碗,沈莲白突然惊呼:“妹妹妆奁怎么开着?”
她快步走过去:“呀!这不是太后赏的东珠吗?”
父亲闻言皱眉:“清清,怎么回事?”
我放下勺子:“女儿也正奇怪。这妆奁我昨夜分明锁好的。”
说着看向沈子瑜:“弟弟鞋底沾的是什么?”
沈子瑜下意识缩脚,鞋底的白灰在青砖上格外显眼。父亲脸色骤变:“子瑜!”
“不是我干的!”沈子瑜突然指着我。
“我只是替姐姐送些针线!”
沈莲白立即跪下来抹泪:“父亲,清清定是误会了。子瑜只是帮我送些绣线......”
“三年前沈子瑜偷拿母亲的玉镯。”
我取出早就备好的证物:“也是弟弟藏在假山后的。当时看守花园的王嬷嬷可以作证。”
父亲接过我递上的玉镯,手指微微发抖。
沈莲白的哭声戛然而止,沈子瑜脸色煞白。
“逆子!”父亲一巴掌将沈子瑜打翻在地,“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沈莲白还想求情,父亲却甩袖而去。
她转头看我时,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很快又换上委屈神色:“妹妹为何要这样对子瑜?他还是个孩子......”
“十二岁就能帮着栽赃陷害。”
我擦擦手指,“再大些岂不是要杀人放火?”
沈莲白被噎得说不出话,临走时裙摆扫翻了茶盏。
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将东珠拿了出来,送回沈家仓库。
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推开窗,裴渊立在梅树下,手里拿着个油纸包。
“桂花糕。”他递过来,“刚出炉的。”
我接过时碰到他指尖,冰凉带着夜露的湿气。他目光落在我妆奁上:“解决了?”
“嗯。”我掰开糕点,“沈子瑜禁足,沈莲白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裴大人,我还需要你同我做一番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