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风月楼前，抬头望着那扇半开的雕花木窗。

里面是太子和沈莲白。

沈子瑜解除禁足后，姐弟俩就暗戳戳地邀请太子赴约。

这次的消息还是裴渊的暗线探出来的。

“裴大人，东珠案的线索就在楼上雅间。”

我侧身对身旁的裴渊说道，“既然顺路，不如一同用膳？”

裴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今日穿着墨色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刚踏上楼梯，一个身影就急匆匆从转角冲出来。

沈子瑜张开双臂拦在我们面前，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姐姐别上去！莲白姐姐正在和朋友用膳，不方便打扰。”

我盯着他闪烁的眼睛，忽然伸手将他推到一旁：“让开。”

“姐姐！”沈子瑜踉跄几步，还想阻拦，却被裴渊的侍卫按住肩膀。

他挣扎着喊道：“你不能这样！”

我没有理会，径直走向传出声音的雅间。

手指触到帘子的瞬间，我听见沈莲白甜腻的声音：“殿下，这道樱桃肉是御厨的手艺，您尝尝嘛。”

猛地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太子赵珩半搂着沈莲白的画面。

他正夹着一块樱桃肉往她嘴边送，另一只手搭在她腰间。

沈莲白穿着浅粉色纱裙，发间簪着金钗，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

雅间内霎时安静下来。

裴渊适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门外可能投来的视线。

他声音平静：“太子殿下，沈大小姐说在'陪朋友'，原来是陪殿下？”

赵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松开沈莲白，筷子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裴将军怎会在此？”

沈莲白慌乱地站起身，钗环叮当作响。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惊惶和怨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臣女与裴大人查案路过。”

我微微福身，目光在桌上的酒菜扫过，“不想打扰了殿下与姐姐的...私会。”

“胡说八道！”赵珩拍案而起，酒盏被震得翻倒。

琥珀色的液体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本宫只是偶遇沈大小姐！”

裴渊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将我护在身后。

“殿下，宫规明令皇子不得与朝臣女眷私会。此事若传出去，恐怕对殿下不利。”

赵珩的拳头攥得发白，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死死盯着裴渊，又扫过我平静的脸，最后落在沈莲白身上。

“殿下...”

沈莲白怯生生地伸手想拉他的衣袖，却被赵珩一把甩开。

“别碰我！”赵珩的声音里满是嫌恶，“都是你非要约在这种地方！”

沈莲白的脸色刷地变白，眼泪瞬间涌出：“殿下，明明是您说...”

“闭嘴！”赵珩厉声打断她，转向裴渊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裴将军，此事纯属误会。还望...”

“殿下放心。”裴渊打断他的话，声音不疾不徐，“臣今日只是陪沈小姐查案，什么也没看见。”

我瞥见沈子瑜在门外挣扎着想进来，却被侍卫牢牢制住。

他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走吧。”裴渊对我轻声道。我点点头，跟着他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沈莲白压抑的啜泣和赵珩暴躁的踱步声。

沈子瑜终于挣脱侍卫冲了进去：“姐姐！殿下！这到底...”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下楼梯。

裴渊走在我身侧，衣袖偶尔擦过我的手背。

快到门口时，他忽然低声道：“东珠案的事其实...”

“已经结了。”

我坦然承认，“我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带你来。”

他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我：“这样很好。”

我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头：“我知道。”

门外传来沈子瑜愤怒的喊声，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裴渊的侍卫上前一步：“将军，要拦住他吗？”

裴渊摇摇头：“不必。”他转向我，“送你回府？”

“好。”我迈出门槛。

裴渊忽然伸手，拂去我鬓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明日太后设宴，小心沈莲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