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把最后一件大衣塞进行李箱。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父亲站在最前面，脸色铁青。

母亲站在他身后，眼圈通红。

沈明钧的父母也来了，四个人把楼道堵得严严实实。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林若序！”父亲一把推开门，力道大得让我踉跄了一下，

“你刚才在电话里胡说八道什么？”

母亲冲进来抓住我的手臂：“序序，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钧说你莫名其妙发脾气，还拿取消婚礼威胁他？”

我环顾四周。

地上还散落着被我扔出来的衣服，墙上的相框碎了一地，梳妆台空空荡荡。

“我不是在威胁。”

我说，“婚礼必须取消。”

沈母上前一步，声音尖锐：“你说取消就取消？

请柬都发出去了，酒店也订好了，你让我们两家的脸往哪放？”

“脸面？”

我笑了一声，“他干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

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序序，明天的婚礼请了多少重要客人。

现在取消，我们林家会成为全城的笑话！”

父亲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沈明钧问清楚！”

“不必了。”

我说，“我已经决定了。”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你去哪？”母亲拦住我。

“离开这里。”我说，“这个婚，我绝对不会结。”

沈父突然开口：“若序，你再考虑考虑。

就算明钧有错，你也不能这样任性。

两家合作的项目怎么办？股价怎么办？”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

四个长辈，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刻却只想用我的婚姻来维系他们的体面。

“项目？股价？”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好啊，我成全你们。”

父亲抬手就要打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爸，”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他愣住了，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松开他，拉起行李箱走向门口。

“站住！”父亲在我身后怒吼，“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再回来！”

我没有回头。

关门的时候，我听见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电梯缓缓下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沈明钧。

我按了静音，把手机塞回口袋。

我颤抖着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的。

"谢衍。"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在。"他的回应简短有力。

"我要换新郎。"我一口气说完，

"和沈明钧的婚礼取消。你……愿不愿意娶我？"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

我甚至能听见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

"我说，我要换人结婚。"

我攥紧手机，"你要不要……"

"要！"他猛地打断我，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林若序，你他妈终于开窍了？"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响。

"你确定？"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我告诉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这就去准备，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你要是敢放我鸽子……"

"我不会反悔。"

我轻声说，"明天九点，我等你。"

"好。"他深吸一口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三分钟后，我的手机震动，收到他发来的定位。

「明天这里见。」

「敢迟到你就死定了。」

我看着屏幕，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