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被帐篷外压抑的痛苦嘶吼惊醒。
那声音不似人声。
我咬咬牙,撩开一道缝隙向外看去。
月光下,墨渊半跪在营地边缘,高大的身躯因痛苦而剧烈颤抖。
他背对着我,裸露的脊背上,暗红色的诡异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扭动、蔓延。
他的指甲变得尖长,划破了掌心,滴落的血液竟带着丝丝黑气。
突然,他猛地回头,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只流血左眼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了一条冰冷的竖线!
他正处在彻底失去理智的边缘!
几乎是本能,我冲出了帐篷。
如果他完全狂化,第一个死的就是离他最近的我!
“滚开!”他发出沙哑的低吼,试图挥开我。
我险险避开他无意识的攻击,瞅准机会,猛地从身后扑上去。
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同时将随手抓来的一把干燥草药死死按在他流血不止的左眼上!
“松手!你想死吗?!”他暴怒,挣扎的力道大得吓人,利爪已经划破了我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你不想死就闭嘴!”我也豁出去了。
或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我胡乱按上去的草药歪打正着起了点效果。
他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粗重地喘息着,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
我趁机迅速检查他左眼的伤口,借着月光,我能看到那不仅仅是普通的撕裂伤。
伤口周围的肌肉呈现出不自然的紫黑色,像是在被什么侵蚀。
“你这伤……不是普通的伤!里面有东西!”
他身体一僵。
我撕下自己衣摆还算干净的内衬,动作麻利地替他加压包扎,暂时止住汹涌的血流。
“不想变瞎子,明天天亮,让我帮你处理伤口。相信我,我可是个医生!”
“就凭你?”他猛地转过头,那只完好的右眼在黑暗中锐利地盯着我,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但最终,他只是冷哼一声,挣开我的束缚,摇摇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这一次,他的门帘没有完全合拢。
我看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心脏仍在狂跳。
危险,但也看到了机会。
他需要我的医术,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