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是那个娇媚的调调,但语气里的暴躁和杀气。
硬生生把满屋子的哭诉和叽喳给压了下去。
沈六吓得一哆嗦,姑娘们也都闭上了嘴,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抹掉鼻子下面残留的血迹。
眼神扫过这群“人间极品”,再落到沈六那张苦瓜脸上。
“哭哭啼啼,屁用没有!”
我捏着账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嘴角却硬生生扯出一个混杂着凶狠和沙雕的弧度。
“二弟是没了!但老子…老娘的点金手还在!”
我把那破账本“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梳妆台上,拍得铜镜都晃了三晃。
“不就是钱吗?不就是没人气吗?不就是姑娘们…呃…风格独特了点吗?”
我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每一个被扫到的姑娘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怕个球!”
我斩钉截铁,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癫狂。
“从今天起!潇湘楼,正式启动‘脱贫攻坚,发家致富奔小康’计划!”
我猛地一指离我最近、还在努力收拢龅牙的琼枝。
又指了指那个歪嘴的姑娘瑶枝。
再划过吨位惊人的那位怜枝和斗鸡眼鸣枝。
最后落到麻杆儿眠枝身上。
“你们!”
我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钢铁直男最后的倔强和一丝被逼上梁山的悲壮。
“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老娘听好了!”
“第一步!形象改造工程!立刻!马上!给老娘动起来!”
沈六和姑娘们集体石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发疯的绝色神经病。
而我,顶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感受着体内单身荷尔蒙无处安放的躁动和鼻血残留的温热。
内心只有一个咆哮的念头在疯狂刷屏:
搞钱!必须搞钱!
“形象改造工程!立刻!马上!动起来!”
我拍着桌子吼,胸前的负担跟着剧烈起伏抗议。
“妈妈…动…动哪儿?”
琼枝努力想合拢她的龅牙,那两扇门牙倔强地突出唇外。
像两把随时准备锄地的迷你小铲。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这具身体波涛汹涌的烦躁:
“动水!动胰子!动刷子!全员!大扫除!外加个人卫生革命!”
“口号——洗干净了才有钱赚!”
“啊?”
歪嘴瑶枝嘴角顽强地歪向左上角四十五度。
“洗…洗澡?妈妈,烧热水费柴火…”
“费柴火?”
我狞笑一声,环视这群堪称“人间油物”的姑娘们。
“不洗干净,你们身上那味儿,能直接把客人熏到西天取经!”
“柴火钱算我的!沈六!”
沈六一个激灵:“老奴在!”
“带人,去后院,起大灶!烧水!有多少柴火烧多少!不够就去拆隔壁没人住的破棚子!”
我杀气腾腾。
“再去找几口最大的缸,刷干净!拼一起!”
“拼…拼缸?”
沈六的老脸皱成一团抹布。
“对!”
我斩钉截铁。
“搞个‘公共澡堂’!省钱省力,还能互相搓背,增进姐妹感情!快去!”
看着沈六连滚爬出去,我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琼枝。
“琼枝!”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像个正经领导。
“你,跟我来!其他人,先把自己屋里的破烂收拾干净,等热水!”
“妈妈…要我…做什么?”
琼枝受宠若惊。
我清了清嗓子,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示范!纯示范!这姑娘虽然脸有硬伤,但身材是楼里唯一能打的火辣级别!
老子单身二十九年,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为零。
现在硬件报废,过过眼瘾总行吧?
我就看看,绝对不动手!
科学观察,严谨评估,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咳,”我一脸严肃,模仿前世开项目启动会的派头。
“作为形象改造工程的总设计师,我需要深入基层,了解一线员工的…呃…基础条件。”
“你,跟我去澡堂,做第一个示范单位!”
琼枝的脸“唰”地红了,扭捏了一下,小声应道:
“…是,妈妈。”
所谓“公共澡堂”,就是后院临时用几口刷掉陈年老垢的大水缸拼出来的长方形浅池子。
上面搭了个简易草棚遮羞。
水汽氤氲,白雾弥漫,空气里劣质澡豆的味道勉强盖住了姑娘们自带的体味。
“都…都脱了!进去!别磨蹭!”
我站在池子边,努力维持威严,声音却有点发飘。
姑娘们面面相觑,扭扭捏捏。
怜枝庞大的身躯尤其显眼。
“脱!”
我眼一瞪,拿出前世催项目进度的气势。
“不脱干净怎么洗?怎么检查?怎么改造?快点!热水凉了扣工钱!”
“工钱”二字威力巨大。
一阵窸窸窣窣,破旧的衣裙被褪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白雾缭绕中,一具具鲜活的女性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眼前。
灵魂在疯狂尖叫:
非礼勿视!眼睛!闭上!快闭上啊!
可惜,这双该死的、属于沈令仪的眼睛,它有自己的想法。
它瞪得溜圆,瞳孔深处燃起单身二十九年积攒的、无处安放的。
名为“求知欲”的熊熊烈火!
视觉冲击力MAX!
